可惜，市长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这把火，烧得太旺，已经不是一个替罪羊就能扑灭的。
省里和军方的介入，让这潭水变得更加浑浊，也更加危险。
高良平坐在审讯室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脸色凝重。审讯灯强烈的光线照射在他脸上，更显得他憔悴不堪。
“高良平同志，你再仔细想想，晚宴上真的没有任何异常吗？
比如，有没有人中途离开过，或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专案组组长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比之前更加严厉。
“没有。”高良平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晚宴的气氛很融洽，大家都在讨论工作，没有人中途离开，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
“可是，根据酒店的监控录像显示，在火灾发生前几分钟，你曾经离开过宴会厅。”专案组组长拿出几张照片，放在高良平面前，“你能解释一下，你去了哪里吗？”
照片上，高良平的身影出现在酒店的走廊里，神色匆匆。
高良平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去接了一个电话。”
“什么电话？谁打来的？”
“私人电话。”
“私人电话？”专案组组长的语气充满了怀疑，“在这个关键时刻，你接了一个私人电话？而且，你离开的时间，正好是火灾发生前几分钟。你不觉得这很巧合吗？”
高良平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解释很苍白，很难让人信服。
“高良平同志，我希望你明白，你现在是嫌疑人之一。你的每一个回答，都将直接关系到案件的走向。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要有任何隐瞒。”
“我没有隐瞒。”高良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说的都是实话。”
与此同时，楚佩兰也面临着同样的压力。
“楚书记，我们调查发现，你曾经多次与调查组的成员接触，并且对他们的调查工作提出了质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专案组的另一名成员问道。
“我只是履行我的职责。”楚佩兰语气平静，“作为市委书记，我有责任监督所有在本地开展工作的调查组，确保他们的工作合法合规。”
“但是，你的质疑，似乎超出了正常监督的范畴。”
“我只是就事论事。”楚佩兰毫不退缩，“如果调查组的工作存在问题，我当然要提出质疑。”
“楚书记，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质疑，可能会干扰调查组的工作，甚至会激怒某些人？”
“如果他们真的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怕激怒他们？”楚佩兰反问道，“我的职责是维护法律的尊严，而不是维护某些人的利益。”
专案组的成员沉默了。他们没想到，楚佩兰的态度如此强硬。
几天后，调查结果出来了。
“经过我们的调查，初步认定，这次火灾是人为纵火。”专案组组长宣布，“而纵火者，就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了楚佩兰身上。
“楚佩兰！”
全场哗然。
“这不可能！”高良平猛地站了起来，“楚书记怎么可能纵火？她没有理由这样做！”
“证据确凿。”专案组组长拿出几份文件，“我们在火灾现场发现了楚书记的指纹，而且，根据酒店的监控录像显示，在火灾发生前，楚书记曾经进入过存放易燃物品的仓库。”
“这些都是栽赃陷害！”高良平怒吼道，“楚书记是被人陷害的！”
“高良平同志，请你冷静。”专案组组长语气冰冷，“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明楚佩兰就是纵火者。”
“我不相信！”高良平红着眼睛，“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事实胜于雄辩。”专案组组长不再理会高良平，转向楚佩兰，“楚书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楚佩兰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事情远比高良平想象的更糟。
高良平被暂时释放，但“协助调查”的帽子依旧牢牢地扣在他的头上。
他必须做点什么。
市局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往日里热闹的办公室，如今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低着头，仿佛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招来什么祸事。
高良平走到李大勇的办公桌前，他曾经的战友，如今却像躲瘟疫一样避开他的目光。
“大勇，你相信楚书记是纵火犯吗？”高良平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李大勇抬起头，眼神闪烁不定，“良平，现在情况很复杂，有些事……”
“有些事不能说，是吗？”高良平打断了他的话，“大家都统一口径，说楚书记涉黑，害死了调查组。可我认识的楚书记，她嫉恶如仇，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李大勇叹了口气，“良平，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现在证据确凿，我们……”
“证据？”高良平冷笑一声，“什么证据？指纹？监控？这些东西都可以伪造！你们难道都忘了，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什么？我们一起查处赵有才，一起追回贪污款，一起建立监督机制，她为了推动生态农业和乡村旅游付出了多少心血！现在，就凭几份所谓的证据，就把她定罪？我不服！”
李大勇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良平，我知道你对楚书记有感情，但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这件事牵扯太广，省里，军方都介入了，我们……”
“我们什么？我们就是看着她被冤枉，而什么都不做吗？”高良平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引来周围同事的目光，但他毫不在意。
“良平，你冷静点！”李大勇压低声音，“现在市里都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息事宁人。你这样闹，只会适得其反！”
“息事宁人？”高良平怒吼道，“拿一个清白的人当替罪羊，这就是你们的息事宁人？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仿佛一尊尊雕塑。
高良平他知道，在这里问不出任何答案。他转身离开，背影萧瑟而坚定。
他去了市纪委，找到了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同志。
“老王，你相信楚书记会纵火吗？”
老王看着他，眼神复杂，“良平，这件事……”
“我知道，你们都有压力。”高良平打断了他的话，“但我想知道真相。楚书记不可能是纵火犯，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老王叹了口气，“良平，我知道你的心情，但现在证据对楚书记很不利。而且，这件事牵扯到省里和军方，我们……”
“我们什么？我们就是袖手旁观吗？”高良平的语气充满了失望，“我们曾经一起宣誓，要维护正义，打击犯罪！现在，一个清白的人就在我们眼前被冤枉，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吗？”
老王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良平，我知道你很着急，但现在情况很复杂，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你放心，我们会尽力调查清楚，还楚书记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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