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远守在姐姐床边,目光寸步不离地黏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指尖极轻地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温柔得仿佛触碰易碎的琉璃,生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安稳梦境。
屋外客厅里,徐灵风、孟启桐和徐凌翔并肩坐在沙发上,正低声说着什么。恰好此时,门被轻轻推开,徐艺香和薛依月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垂着头的苏清茉。
徐灵风抬眼扫过三人,眉梢微挑,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你们这速度,可真够慢的。”
薛依月揉了揉有些发僵的手腕,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还不是清茉跑太快,跟阵风似的,我们追了半天才把人拦住带回来。”
……
孟启桐从沙发上起身,脚步放得极轻,缓缓走到苏清茉身前。苏清茉吓得猛地垂下头,双手死死攥着衣角,肩膀绷得笔直,心里七上八下——她以为姑姑定会责骂自己乱跑,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可预想中的责备并未到来,孟启桐只是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指尖带着暖意,语气软得像棉花:“傻孩子,好端端的跑什么呀?”
苏清茉受不住这温柔,眼眶瞬间红了,抬头望向孟启桐时,委屈的哽咽已忍不住溢出来:“姑姑……修远哥哥他……他第二次凶我了。他平时对我都挺好的,怎么突然就……就那么凶……”
话还没说完,孟启桐便柔声打断她,眼神里满是怜惜:“傻丫头,他哪里是凶你,分明是把心都系在你身上,太关心你了。你忘了?当初要不是你拼尽全力护着他,他的命早就没了。”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丝叹息:“那次事故,虽说没夺走他的性命,却让他的腿彻底坏了,这辈子都只能困在轮椅上。他是真怕你出事,才急得说重话,你可千万别误会他,更别往心里去。”
……
苏清茉听完,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她攥着衣角,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道歉:“姑姑,我错了……我不该乱跑出去,让大家为我担心。”
徐凌翔见状,大步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爽朗又温和:“傻孩子,没事没事,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再这么莽撞了。”说着,他转头看向沙发上的徐灵风,眼神里满是真切的期待:“灵风,你本事这么大,能不能想想办法,治好清茉,还有……修远的腿啊?”
徐灵风闻言,当场一愣,随即从沙发上站起身,指着徐凌翔,一脸匪夷所思的模样:“你到底是他三伯还是我三伯啊?竟敢让我帮孟修远治腿?我不已经帮他姐姐把三魂七魄聚齐归位,从鬼门关把人拉回来了吗?你这还得寸进尺了?”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故作严肃的较真:“信不信我回去告诉爷爷奶奶,把你赶出徐家,没收你所有资产,再让你的兄弟们、嫂子弟妹们都……都不理你!”说到最后,他实在懒得往下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末了,徐灵风的目光落在苏清茉身上,语气缓和了不少:“她的情况我先看看,能治我就帮她治。至于屋里那个孟修远,就算了——我怕帮他治好了腿,反倒让我修炼时心生心魔,得不偿失。”
徐凌翔和孟启桐瞧着徐灵风这副较真又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相视一笑。孟启桐上前一步,语气委婉地劝道:“灵风,修远这孩子确实不容易,你要是真有办法,不妨……”
话还没说完,徐灵风便猛地把头扭向一边,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徐凌翔见状,绕到他另一侧继续劝说,他又立刻把头拧向反方向,依旧捂着耳朵,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
夫妻俩被他这番幼稚的抗拒动作逗得哈哈大笑。这次两人索性一人站左、一人站右,一唱一和地接着劝。徐灵风被缠得忍无可忍,猛地放下手,转头看向始终安静站在一旁、未曾插话的徐艺香,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又急切的提议:“艺香堂姐,他们太能缠人了!我带你和可可他们前往别的世界生活!天下之大,千千万万个世界,总有一个能容得下我们,不用在这纠结这些琐事!”
……
徐灵风突然朝着薛依月伸出小手,语气轻快:“月月姐,抱我过去呀。”
薛依月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脚步平稳地走到苏清茉身前。徐灵风抬眼望向眼前的小姑娘,声音放得柔缓:“清茉,低下头好不好?”
苏清茉乖巧点头,脆生生应道:“好的,哥哥。”说着便顺从地垂下了脑袋,露出光洁的额头。徐灵风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莹白灵光,轻轻覆在她的头顶,一股温和的灵力悄然渗入,细细感知着她体内的状况。
片刻后,他收回手,眼底掠过一丝惋惜,朝着徐凌翔和孟启桐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不行,三伯、三伯母。”
徐凌翔和孟启桐闻言皆是一怔,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眼底浮起几分错愕。徐灵风望着他们,语气添了几分笃定:“这情况该是她婴儿时期就落下的,如今隔了这么多年,早已根深蒂固,实在是……治不好了。”
孟启桐听完,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难掩的心疼与失落爬上眉梢,眼神落在苏清茉单薄的身影上,满是怜惜与不忍……
徐凌翔眉头紧蹙,语气里满是不甘心的追问:“真的连一点转机都没了吗?”
徐灵风垂下头,轻轻摇了摇,声音轻却笃定:“没了。要是发生那件事一两个月内,或许还能想办法,可这都隔了这么多年,早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忽然被轻轻推开。孟修远坐在轮椅上,由人从身后缓缓推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等那身影完全显露,孟启桐和徐凌翔齐齐一怔——推着轮椅的,正是他们的侄女,孟修远的姐姐孟舒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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