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於：“……”
他下来前，被村里的长辈按着重看了一遍有关张家的资料。
在他们的记载里，张家人，跟妖魔鬼怪无异。
什么“张家人百毒不侵，神鬼莫近”，不敬神佛什么的都是轻的，最重要的是这些家伙就连神都敢挥刀。
等等，神都敢挥刀……
梁於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看向了张祈灵：“你们家的人龙，不会也……”
“我们尽快。”张祈灵打断了他的话，对楚子航等人打了个手势，在一群靠过来的小张里点了两个人。
当然，没叫张九日。
张九日：“……”
在张九日瞪大的眼睛中，张祈灵等人迅速做好了下去的准备。
好在那些台阶是蜿蜒向下的，而不是通向中间的庙，这为他们减了不少的难度。
……
陆明黎被玄虎带到了一定的深度，玄虎就暂时停了下来。
此刻这里的温度已经到了呼出气都凝结成白色小水雾的程度。
陆明黎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温度，已经零下了。
“吼——”
“可以，能抗住。”陆明黎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不是普通的寒气吧，好重的阴气。”
可以说，这里冷成这样，完全是拜阴气所赐。
确认他没有被影响，玄虎继续深入，甚至加快了速度。
而在靠近深渊底的时候，下面突然出现了微光。
数不清的荧光在山壁上连绵成片的闪烁着微光，又因为玄虎的靠近而被惊动的微微颤动，却又在玄虎离去后再次沉寂。
这些虫子被调教的似乎很好，不会过分敏感的攻击人。
难道是因为，没变态成蝴蝶？
在继续深入后，下方即便没有这些虫子照耀，却也依旧有着能让人勉强视物的微光。
而在这微光之中，陆明黎窥探到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世界。
巨大的骸骨恍若世界的支架，在这深渊之下支撑起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覆盖其上的冰霜与厚雪折射着这个世界独有的灰色微光，只能称之为“腐朽”的建筑在骸骨之下组成简陋的村落，数不清的灰蓝色人形虚影屹立在其中，像是一道道属于过去的残影，只能徒劳的游荡在这个灰色的世界。
红色的花朵盛开在骸骨与残影之间，花朵的周围，蓝绿色的鬼火寂静的散落飘浮，幽静又诡异，照亮着这个地底的世界。
陆明黎的视线短暂的停驻在深渊之底：“这就是幽冥？”
哪里是什么幽冥，分明是一处，被抛弃的、被强硬停驻于此世的亡魂们，被迫驻留的地方。
它们甚至不一定有理智，却被某种力量强行留在了这里，日复一日的在这极寒之地，如同无法离去的残余记忆般，在这里徘徊游荡。
“之前我就想说了，你们这里的手段，对人类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了。”
生前不知如何，但死后却迟迟不得安息，只能在这里被迫消磨掉感情、记忆，然后成为那些呆立不动的幽影，不知来处，无法去处，直至魂体的精神力量也被磨损殆尽，最终消散。
都称得上是“魂飞魄散”了。
玄虎低吼了一声，停留在了一个靠近骸骨最高处的石阶上。
“你说的‘必须’，不会是因为这具骸骨吧？”陆明黎的视线停留在那巨大的骸骨之上。
那的确是一具龙骸，并且身躯上的血肉已经被腐蚀殆尽，只剩下了一副森白的骨架。
它的骨翼深深扎入了两侧的墙壁，巨大的头颅即便死去也未曾低下，而是仰头呈咆哮之态，它的四肢无力支撑身躯，只能呈现卧姿，整齐排列的肋骨插入地面，如同一道囚笼插入地面。
这是一只死前依旧在挣扎的巨龙，是一只……二代种。
玄虎的喉间滚出“咕噜噜”的声音，整只虎俯视着下方的龙首，带着一种狩猎成功的愉悦。
“那确实很厉害。”陆明黎赞同的点了点头，“至少在我们的记忆里，还没有普通人类成功狩猎二代种的先例。”
这当然是指学院的世界了。
不过这个世界的话，陆明黎算是淡定了。
别说二代种了，这边的人类都开始搞初代种的实验体了，猎杀一只二代种算什么。
倒是……
“这里就一只吗？”陆明黎探头看了看深渊的其他地方，试图找出第二只龙骸。
玄虎：“……”
玄虎打了个响鼻，明显不满起来。
“好吧好吧，二代种也很厉害了。”陆明黎赞同点头，“但，这东西已经死了，怎么还要这么多灵魂镇压？”
“有卵的话，干掉不就好了？”虽说有些厉害的卵，被杀了也会在其他地方重生，比如说龙王的，但龙骸没必要这么警惕吧？
玄虎：“……”
玄虎的回应，是一声低沉的吼声。
“嗯？”陆明黎惊讶，“龙类的精神力？”
不是吧，龙类虽然也有精神力，但基本上都是存在于血液之中，与蓬勃的生命力共存于整个身躯之中。
所谓的【贤者石】，就是提取于血液之中的浓缩精神元素和生命力。
那东西的性质，能够无视物质的阻拦直接杀死龙类，可见龙类精神力的强悍。
但……都化成枯骨了，哪里还有“精神力”可言？
龙又不会变成鬼。
玄虎甩了甩尾巴，低吼着讲述这里被迫封存的隐秘。
那是四千年前的事，人类与龙类的战争打响没多久，还必须依赖于那些尚且行走于大地上的古生物们的帮助，来抵抗来自于龙类的奴役与杀戮。
古生物与人类之间的联系，也是在那个时候正式确立，并被不同的势力供奉为各式各样的传说。
但人类自然不可能满足于此。
那么多的天生神异里，偏偏只有人类大都平庸，少数才有天生神异，而龙类的力量却是如此的强大又神秘，所以自然而然也有人类的势力将视线转向了龙类。
同样都是供奉，有些异兽也同样以人类为食，所以为什么不能试图供奉龙呢？
若是与龙类建立联系，人类又是否能借助龙类的力量，达成自己的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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