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正看着窗外的云层,闻言转过头:“肯定能,血脉连着呢。阿红说思宇见了黄皮肤的就笑,大概是天生亲。”
飞机降落在布吉岛机场时,正是午后。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江琴扒着窗户往下看,成片的椰林在风中摇曳,像无数把绿色的大扇子,蓝色的海水从浅到深铺展开,像块被阳光晒化的巨大宝石。她忍不住惊叹:“这地方,跟挂历上的画里似的!”
阿红和赵兰早已在机场外边等着。阿红穿着条鹅黄色的纱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耳坠上的珍珠随着脚步轻轻晃;赵兰则是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蓝花,站在椰树下,像朵刚开的白兰。两人身后跟着两个穿溙服的保姆,怀里抱着用花襁褓裹着的孩子,襁褓上绣着“思”字。然后有8个保镖带着墨镜站在周围,保护着他们。
他们一行人刚走出机场,就听见阿红清脆的声音:“叔叔阿姨,你们可算来了!思宇一早就闹着要出门,大概是知道爷爷奶奶来了。”
江琴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两个孩子身上。阿红怀里的男孩穿着件蓝色的小衬衫,眉眼像极了杜泽,尤其那双眼皮,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小手还抓着阿红的头发玩;赵兰身边的孩子裹着块嫩绿色的花襁褓,小手攥着拳头,嘴里哼唧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刚睡醒。
“这就是思宇和思辰吧?”江琴快步走过去,声音都发颤了。阿红把杜思宇递到她怀里,小家伙不认生,肉乎乎的手一伸,就去抓她鬓角的银发,咯咯地笑,口水顺着下巴滴在她的羊绒围巾上。
“哎呦,这小子!”江琴被他抓得痒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跟阿泽小时候一个德性,就爱揪人头发!你爸当年揪掉我好几缕头发,现在轮到你了。”她摸了摸思宇的脸蛋,又看向赵兰怀里的杜思辰,“这小的也俊,瞧这眼睛,黑得跟葡萄似的,睫毛比琪琪的还长。对了,阿红,你刚才叫我什么?”
阿红很聪明,脸一红,开口道“妈。”
“诶,这才对嘛。哈哈”
赵兰把思辰抱过来,轻声说:“妈,您抱抱。”这声“妈”喊得有些怯,尾音微微发颤,却带着满满的诚意。江琴连忙接过来,小家伙刚睡醒,眨着眼睛看她,忽然伸出小手,抓住了她胸前的金项链,那是杜良当年赞了很久工资给她买的,戴了很多年了。
“这孩子,知道认亲呢!”江琴把两个孩子换着抱,胳膊酸了也舍不得放下。杜良在一旁看着,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从口袋里掏出另外的两个金镶玉吊坠,按着名字给思宇和思辰各挂了一个。思宇抓着吊坠晃来晃去的。倒把思辰逗乐了,小嘴咧开,露出没牙的牙床。
阿红和赵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释然。阿红笑着说:“妈,咱们先去金沙岛的庄园吧,那边都收拾好了,推开窗就能看见海,院子里的鸡蛋花都开了,香得很。”
车队驶离机场,沿着海岸线前行。窗外的海水从浅蓝渐变成墨蓝,沙滩上散落着五颜六色的遮阳伞,像撒了一地的糖果。江琴抱着思辰,看着路边卖水果的小摊,芒果堆得像小山,红毛丹挂在架子上像串红珠子,她嘴里不停念叨:“这地方真好,比咱们那儿的公园强多了,空气里都带着甜味。”
到金沙岛时,夕阳正把海面染成金红色。一路穿行,来到了金沙岛的最里边,庄园藏在茂密的椰林深处,远远望去,尖尖的佛塔式屋顶像被阳光镀了层金,朱红的廊柱撑着雕花的飞檐,檐角挂着的风铃被海风一吹,发出清越的叮当声,像一串流动的音符。江琴扒着车窗,眼睛瞪得圆圆的:“我的天,这房子跟庙里的塔似的,也太讲究了!”
车子穿过红褐色的陶砖院墙,砖缝里爬满了三角梅,紫的、粉的、红的花簇垂下来,像从墙上流淌下来的瀑布。推开厚重的柚木大门,庭院里豁然开朗。中央是一方莲花池,碧绿的莲叶铺了满满一池,粉白的莲花在叶间探头,几尾红鲤甩着尾巴游过,搅碎了水面上的云影。池边围着一圈白石栏杆,栏杆上刻着大象和佛龛的浮雕,摸上去光滑温润,是被岁月和海风磨平了棱角的质感。
“这……这也太气派了!”杜良的声音里满是惊叹,他摸着廊柱上的木雕,那上面刻着的神话故事人物栩栩如生,“光这院子,怕是比咱村里还大吧?”
江琴点点头,目光扫过不远处的网球场和露天泳池,泳池边的遮阳伞是橙红色的,像一朵朵盛开的扶桑花。“你看那边,”她指着一片椰林后的白色建筑。
阿红解释道“那是专门做SpA的地方,屋顶是圆顶的,像个巨大的贝壳。”
穿过莲花池上的木桥,主屋的门廊下摆满了陶罐,里面插着新鲜的鸡蛋花和茉莉花,空气里飘着甜丝丝的香。溙式风格的尖顶屋里,柚木地板光可鉴人,倒映着屋顶垂下的水晶灯——灯架是金色的,雕着繁复的缠枝纹,灯光透过水晶坠子洒下来,在地上拼出细碎的光斑。
阿红引着他们进屋,笑着说:“爸妈随便坐,我让厨房炖了燕窝,刚从燕屋取的,新鲜着呢。”赵兰已经把孩子交给保姆,去厨房忙活了,她系着条靛蓝色的围裙,跟洁白的连衣裙配在一起,显得格外清爽。
江琴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悄悄对杜泽说:“这俩姑娘,不光长得俊,还懂事。你看阿红,说话轻声细语的,办事却利索;小兰看着文静,眼里有活计。”
晚饭摆在露台上,长长的餐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摆着银质的餐具。龙虾、螃蟹、石斑鱼都是刚从海里捞上来的,还带着海水的腥气。江琴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龙虾,举着筷子不敢动:“这玩意儿,张牙舞爪的,咋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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