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光线昏暗得像是谁打翻了墨汁瓶，伸手不见五指倒不至于，但想看清个人脸，那也得把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草药味，苦涩中夹杂着一丝丝甜腻，还隐隐约约飘着一股子血腥气，直往人鼻子里钻，闻得林云直皱眉头，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这味儿，真够劲儿！比茅房还上头！”林云心里嘀咕着，目光落在了床上躺着的那位“仁兄”身上。
只见那老头，脸色蜡黄蜡黄的，跟抹了一层黄泥巴似的，嘴唇干裂得像久旱的田地，一道道口子触目惊心，双眼紧闭，眼皮子微微颤动着，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呼吸呢，更是微弱得跟风中残烛似的，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整个儿就一“半死不活”的真实写照，看得林云心里直犯嘀咕。
老头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子，洗得发白，还打着几个补丁，一看就知道年头不短了。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歪歪扭扭地扎着几根银针，跟刺猬似的。
林云屏住呼吸，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挪到了床边。他可不想惊动了这“睡美人”，万一这老头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嗝屁了，那他找谁说理去？
凑近了，林云这才仔细打量起老头的面容。
这一看，林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惊叫出声。
这老头的五官，虽然因为中了毒，扭曲得跟麻花似的，但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五官端正，轮廓分明，不说玉树临风，起码也是个精神小伙。
“啧啧啧，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当年一表人才，如今……唉！”林云在心里感慨了一番世事无常，目光却落在了老头的眉宇之间。
那里，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萦绕在林云的心头。
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隔着一层薄纱看美女，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却又真真切切地存在着，挠得林云心里痒痒的。
“不对劲，这感觉……太熟悉了！”林云的心脏，开始“咚咚咚”地狂跳起来，像是打鼓似的，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老天爷，你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林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声音都有些发颤。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汴梁城那尸横遍野、哀鸿遍野的景象，那些绝望的哭喊声，那些腐烂的尸体，那些……他猛地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他努力地在记忆的长河中搜寻着，回想起当初汴梁城那场可怕的瘟疫，尸横遍野的惨状，还有那个神秘莫测、手段毒辣的瘟神……想要找到与这老头相关的蛛丝马迹。
突然，他脑海中“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猛地跳了出来。
——瘟神！
那个让他闻风丧胆，恨不得扒皮抽筋，却又无可奈何的瘟神！
那个曾经在汴梁城掀起腥风血雨，让无数人谈之色变，恨不得退避三舍的瘟神！
“不会吧……难道……真的是他？”林云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后背一阵阵发凉，冷汗像不要钱的自来水似的，哗哗地往下流，瞬间就浸湿了衣衫。
如果这老头，真的是那个瘟神，那他这次来汴梁城，又想干什么？
难道，他又要故技重施，散播瘟疫，让这座繁华的城市，变成人间地狱？
林云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开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冻得他浑身直哆嗦。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汴梁城尸横遍野，哀鸿遍野的惨状，听到了百姓们绝望的哭喊声，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林云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他必须阻止这一切！
可是，他该怎么做？
他只是一个穿越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虽然掌握了一些木工技能，还长生不老，但跟那个杀人不见血的瘟神比起来，他简直就是一只蚂蚁，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碾死！
林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又无计可施。
“冷静！林云，你一定要冷静！”林云在心里拼命地告诫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否则，只会死得更快。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如此反复几次，终于感觉自己的心跳平复了一些。
他再次看向床上的老头，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恐惧，有疑惑，有愤怒，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没错，就是难以置信！他竟然会对一个可能是瘟神的人，产生这种情绪。
林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也许，是这老头现在的样子太过凄惨？也许，是他想起了前世那些无辜的生命？又或者……
“呸呸呸！林云，你在瞎想什么呢？！”林云猛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这家伙可是瘟神！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居然会对他产生那种情绪？”
“老天爷，你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林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都只是一个巧合，一个误会。
他希望，这个老头，只是一个普通的中毒患者，而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他希望，自己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而不是卷入这场可怕的纷争。
可是，希望终究只是希望，现实往往是残酷的，甚至是血淋淋的。
林云知道，自己必须面对现实，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必须做好，与那个瘟神，决一死战的准备！
“就算死，老子也要拉你垫背！”林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他咬紧牙关，在心里狠狠地发誓。
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苟且偷生，眼睁睁地看着汴梁城变成人间地狱。
要么，奋起反抗，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这座城市，守护这里的百姓。
林云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先查清楚，这老头到底是不是他！”林云打定主意，眼神又恢复了冷静，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确认这老头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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