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里。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头上包裹着布巾，身上穿着破旧棉衣的女子，刚把背篓放下，就有人走到她面前。
“大嫂，你背篓里是什么？”来人压低声音问，双眼还是不是看看四周。
女子正是简单乔装过的陶秋意。
抬头看见来人，陶秋意在心里笑了。
熟人啊！
这可是个大买主。
“菌菇和木耳。”陶秋意回答，昨天也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穿中山装的男人买走她整只野猪。
“我能看看新不新鲜吗？”男人又问。
“当然。”陶秋意把铺在背篓上头的稻草铺地上，再把背篓里的菌菇和木耳分别倒出来。
男人蹲下身体，拿起一朵菌菇看了看，放下菌菇又去拿木耳，如此几个来回后，他点点头站起身。
“看这成色，你们应该是昨天下午上山采回来的，够新鲜。”男人说着，从提着的麻袋里拿出来两个小麻袋。
递给陶秋意，男人也不废话，“一个装菌菇，一个装木耳，装满为止。”
“行。”接过小麻袋，陶秋意干脆利落的一边装一边在心里得意。
她就说这人是大买主吧，果然没错，昨天卖野猪给他的时候，她就猜测这个人应该是饭店或者供销社的采购。
陶秋意认出了男人，男人却是认不出她的。
昨晚她来卖野猪，穿了魏境渊的衣服，乔装成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今天她来卖菌菇木耳，再乔装成男人不合适。
于是在来的路上进空间把自己乔装成四十多岁的女人。
她觉得，现在的人都很淳朴，一脸老实相的农村妇女形象更能让人放心。
装满小麻袋，男人用绳子捆紧麻袋口，两个小麻袋都捆好，才问：“一共多少钱。”
“菌菇我打算卖五角钱一斤，木耳卖三角一斤。”陶秋意回答，“菌菇大概是十二斤二两，算十二斤，六块钱，木耳大概是十三斤半，算四块钱，一共十块钱。”
“不用称……你就能估算出重量！”男人被她的话惊了一下。
猛然想起昨天凌晨，他在一个农村汉子手里买了一头野猪，那汉子也是不用称就估算出野猪重量，他不信，回去后野猪上称一称，重量和那汉子说的一摸一样。
毫无偏差。
他当时都惊呆了。
“八九不离十。”陶秋意这么回答算含蓄了，前世她常常与草药为伍，双手对重量的敏感是长年累月练出来的。
“你们农村人是都有这种本事，还是少数个别有这等本事？”男人随口一问，从口袋了掏出两张五块的递给陶秋意。
你们农村人？一听这话，陶秋意就知道昨天凌晨卖给他的野猪，他回去后上过称了。
“不清楚，谢谢老板，欢迎下次光顾。”淡定收下钱，放在旧棉衣口袋里。
男人点点头，提着麻袋走了。
陶秋意看看四周，见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没人注意她这边，借着背篓阻挡把空间里的菌菇和木耳拿出来一些补上。
菌菇和木耳在这时期算稀罕菜，买的人很多，大买主离开后，陆陆续续又有人来买，才半个多小时，她就连带戒指空间里的木耳都卖完了。
还剩下点菌菇没卖掉，陶秋意看看天色，决定今天不卖了。
正在整理背篓时一个人走到她面前。
“大妹子，你的菌菇还卖吗？”来人问道。
听到声音，陶秋意抬头看向来人，大概五十多岁，身形……在这个人们普遍瘦弱的时期，她算是富态的。
陶秋意猜到她的来意，还是问了一句，“大姐，你要买菌菇？”
“对，我要买菌菇。”大姐点头。
她说的是要买，不是想买，陶秋意也不废话，将盖在背篓里的稻草拿开，让大姐看里面的菌菇。
“哟，大妹子，你这菌菇不错，个头大，看着还很新鲜。我第一次见这么好的菌菇，比供销社里卖的菌菇还要大，还要好，炖汤肯定很好喝。”大姐伸手拿起一朵菌菇，毫不吝啬的夸赞。
陶秋意一阵无语，买东西的人怎么还夸上东西好了，不是该努力贬低东西，好压低价格。
“是的，我们家昨晚上用这菌菇炖的野鸡汤，确实很好喝，还有营养。”陶秋意附和大姐的胡话。
“你们家还能吃上野鸡炖菌菇汤呢！”大姐惊讶的瞪大眼睛。
她就随口一说，这大姐怎么还一副惊讶的表情，陶秋意顿了顿，没夸夸其谈说野鸡汤如何，而是含蓄表示。“我们村住大山脚下，上山捡柴的时候偶尔能碰到野鸡，运气好能抓住。”
反正是靠运气，有没有，有多少，都是未知。
“野鸡炖汤本来就有营养，再加上你这么好的菌菇，更有营养了。”大姐羡慕的不行。
陶秋意点头，“入冬了队里农活少，我们村的人就会去山里多捡些柴回家准备过冬，看见菌菇木耳也一并捡。一般都是家里人自己吃，运气好捡的多吃不完，才会拿出来卖些钱，补贴家用。”
要不是大姐夸了她的菌菇好，陶秋意才不会和她说这些。
“对对对，就是该这样，你们靠山近，上山捡菌菇木耳也会比我们容易些，你们捡到菌菇木耳不拿出来卖钱，我们怎么能吃上菌菇，喝上菌菇炖汤呢。”大姐十分赞同。
要不是她家住镇子里，她都想去山里转转捡些菌菇木耳，能碰上野鸡就更好了。
想到自己就是碰上野鸡，也没本事抓住野鸡，大姐又歇了想法。
“大姐，你想买多少？”陶秋意将偏离的话题拉回来。
“大妹子，我想先知道你这菌菇怎么卖的？”大姐拿着菌菇爱不释手。
“我本来打算拿回家自己吃，如果大姐你全买的话，给一块钱就成。”陶秋意说道。
大姐看看背篓里的菌菇，猜测大概三四斤的样子，爽快的说：“行，我都买了。”
陶秋意笑着把菌菇全装进大姐带来的布袋里，大姐递给陶秋意一块钱，微微朝她靠近些小声问：“大妹子，你还能抓住野鸡不？”
陶秋意接过钱，听到大姐这么问，也压低声音。“大姐还想买野鸡？”
她当然能抓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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