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处围满人的院子门口，陶秋意没那凑热闹的心思，随意瞥一眼就准备过去。
也就是这一眼，她看到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捏住刹车停下自行车，陶秋意隔着街道朝人群里喊，“孝顺。”
听到声音，人群里的小身影回头，看到喊自己的人是陶秋意，高兴的眼睛都亮了。
“陶姐姐。”快速的挤出人群，小舜来到陶秋意面前。笑呵呵的又喊了一声，“陶姐姐。”
“你在这儿干嘛呢？”陶秋意问，不等小舜回答，看一眼路对面院子门口围着的人群。“那些人在看什么？里面发生什么事？”
“那些人在看热闹，里面在搜查。”小舜回答说：“组委的同志来废品站通知爷爷过来收废品，我是代爷爷出来收废。”
小舜脸上的笑容淡去，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见到陶秋意时轻快。但他的话简洁明了，陶秋意和魏境渊都听懂了。
组-委？说起那些人，魏境渊心里就觉得膈应。那些人的手虽然还没伸进部队，但国外接回来的研究员们却有不少人遭殃。
陶秋意这会儿正和小舜说话，没注意到魏境渊。
她伸手捏了捏小舜胳膊，好笑的问：“代你爷爷过来收废品，就你这小身板，能搬的动废品和拉的动板车？”
“能的。”小舜挥挥胳膊，感激的说：“姐姐，我现在身体好力气也跟着大了许多。都是托了陶姐姐的福，我和爷爷都特别感激陶姐姐。”
“不说那些有的没的。”摆摆手，陶秋意又问：“你既然是来收废品，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吹冷风？”
小舜回头看一眼院子门口，“同志们还在里面搜查证据，等他们搜查完离开以后。我再进去收拾废品，然后用板车把废品拉回废品站。”
那什么组委，陶秋意不了解，但这场大风暴她还是知道的。那些人，根本就是一群无所事事的流氓组成。
没有一个是好人，加上天不怕地不怕，坑害了不少人。
看姐姐不再问，小舜这才注意到坐在姐姐自行车后的男人，于是问：“陶姐姐，这个哥哥是谁呀？”
“他啊……”陶秋意一时有些语塞，说是丈夫吧，没领到结婚证。说是男朋友吧，她住在人家里，也同意和他领结婚证。
最后她说：“他是姐姐的未婚夫。”
“未婚夫。”小舜一愣，随即一拍手，“啊，我知道了，他是陶姐姐的男人，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喊他陶姐夫。”
小舜喜欢看书，在废品站里什么书都看，别看他年纪小，未婚夫代表什么他还是知道。
姐夫就姐夫，喊什么陶姐夫？陶秋意囧了，被孝顺在姐夫面前加个陶字，就好像在魏境渊身上打了她陶秋意的标记似的。
“是。”魏境渊喜欢他这样喊自己，证明他和秋意更亲近。从自行车上下来，蹲下与小舜平视，并朝小舜伸出大手。
“你好，我叫魏境渊，你的名字叫孝顺？”
短暂的惊愕后，小舜心头涌起狂喜，立刻握住魏境渊的大手。自我介绍说：“是的陶姐夫，我叫小舜，大小的小，尧风舜雨的舜。”
他喜欢被当成大人般对待。
“你好，小舜。”尧风舜雨这个成语魏境渊知道，书上出现过，意思是比喻太平盛世。所以，这孩子叫小舜，而不是秋意喊的孝顺。
“你好，陶姐夫。”小舜笑容灿烂，“陶姐夫，你长的真好看，陶姐姐也长的好看，你们俩坐在一起像一幅画。”
“谢谢。”短短两句话交谈，魏境渊就察觉出小舜不简单。站起身看向陶秋意，她是怎么把人家小舜两个字，喊成孝顺？
忽然被魏境渊看着，陶秋意觉得莫名其妙，“你们俩不是聊的很愉快，看我做什么？”
“小舜很聪明。”魏境渊答非所问。
“我们孝顺何止聪明，语文功底还不错。”陶秋意得意一笑。
能用尧风舜雨介绍自己的名字，又说她和魏境渊坐在一起像一幅画。种种迹象，足以说明孝顺的文化底子很好。
下次把家里的龙凤胎带来和孝顺玩，说不定对以后写作文有好处。
陶秋意在心里盘算着。
那边围在院子门口的人退开，里面走出来四个人。四人脸上均带着不可一世的表情，眼神中满是傲慢与阴沉。
两人走在前面，两人抬着一个箱子跟在后面。
四人出了院子门，前面的两人一人停下，一人带着抬箱子的两人走了。停下来的那人挥手，把看热闹的人群赶开。
四处张望后，目光定在街道对面的小舜身上，出口的话却是吆喝。“哎，那小娃子，你不是来收废品的吗？”
“快点过来，我有些话要交代你。”
“哎，可惜了。”小舜还没开口说话，陶秋意先来了一句，“穿的人模狗样儿，却不会说人话，干人事儿。”
“你看人真准。”魏境渊点头附和。
陶秋意挑眉看他，难道他对那些人也没好感？看到魏境渊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默了。
小舜也暗暗点头，跟着爷爷在废品站工作，他不是第一次与那些人打交道。
对那些人的脾性还是了解的，可不就是陶姐姐说的那样。穿的人模狗样儿，不会说人话，还不干人事儿。
那人沉下脸，很是不耐烦的说：“那小娃子，我喊你呢，你听到没有？你爷爷让你出来是干活的，你不在门口等，跑那么远干啥？”
“就来。”小舜应一声，小跑过街道来到那人面前。
陶秋意刚想过去，被魏境渊拦住，“小舜很聪明，不一定会吃亏，咱们见机行事。”
那人骂了小舜两句，又威胁说要把他工作态度不端正的事告诉他爷爷。小舜全程低着头，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那人见小舜认错态度良好，才不再骂，改询问：“跟你说话那两人是谁？”
“是……就是……问路来着。”小舜回答，低低的声音透着几分惧怕。
知道怕就好，知道怕才好拿捏，也才会听话。那人满意的点头，最后低声在小舜耳边吩咐几句后，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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