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 · 白宫
车轮切开晨雾，黑色轿车缓缓驶入白宫外围的安检区域。萨卡尔坐在后座，鹰眼开车。沉默仿佛是车厢里的第三人。
他们提前了三十六小时抵达华盛顿，萨卡尔需要擅自更改和罗斯福总统的会面时间——这不是请求，而是宣告。
与此同时，白宫总统办公室里，罗斯福总统的轮椅缓缓在厚实的波斯地毯上碾出一道弯曲的轨迹。
他停在办公桌前，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信封上，是一枚熟悉却讳莫如深的浮雕印章——共济会的秘密标记，如冷月般冷峻。
他揭开信封，只见其中寥寥几字：“提前见面。” 其下，是新的时间。
他不清楚这封信是如何出现在清晨的办公桌上的。
如同幽灵一般，混入了摆在案头的文件之上，静静的安放在那里，等待他本人的开启。
这不是谈判，也非请求。它是不容置疑的指令。
而他，一国总统，竟连推迟的余地都没有。他叹了一口气，目光微沉，随后拨通了数个电话，召集核心幕僚。
对策得立刻敲定。他不喜欢被逼着走棋——但有时候棋盘不是他的。
放下电话，他内心一片嘈杂。
奥本海默那边依旧没有突破，曼哈顿计划陷入瓶颈；特斯拉拒绝交出“核磁死区”问题的关键解法——那道高墙依旧伫立在通往新型武器的道路上。
战争部送来的最新简报更令他如鲠在喉：昨天被转移至FbI的一名自称来自未来的穿越者被神秘力量劫持走了，那神秘力量精神控制了转移押送未来穿越者的特工；德国人可能获得了外星势力的秘密援助，其科技进展速度远超常理。间谍战、水下战、精神控制，阴影在整个西方世界蔓延。
他心烦意乱。
他需要勇气。真正的勇气。
他调转轮椅，滑向酒柜。现在不是鸡尾酒的时辰，但他还是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微微颤动。
总统举杯，眸光在昏黄光线中映出一丝迷惘，更多的是笃定。
“这个世界没什么事是非黑即白的。”他喃喃，仿佛是说给国家，也说给自己听，“只能找个能活下去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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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 · 某医院的秘密实验室
冷光从天花板垂落，照亮空气中缓缓旋转的全息投影。进度条缓慢爬升，最终抵达尽头——100%。
黑羽站在控制台前，眼中掠过一丝疲惫。特斯拉的意识数据已经完整备份，备份数据也同步成功。
他关掉设备，将那台银白色头盔从特斯拉头上摘下，妥帖地收进他从未来带来的黑色金属箱。
他低头看表——11:00。在他的记忆里，另一条时间线中，柯琳此刻应该早已经出现在门口。
可她没有来。时间线正在游离——这本不该发生。
她到底出事儿了。
他摸了摸西装内袋，那封信还在，信里是他昨晚写给自己的，记载着整个计划的核心节点与他所知的那条记忆之线的任务。
他怕自己昨天的记忆被已经改变的时空抹除，所以昨晚写了信，还录了语音。他必须确保昨天发生的“拯救奎尔”的任务能在这个扭曲的时间结构里顺利完成一个逻辑闭环——
今天他本应和柯琳、皮克斯、艾森·布莱克一起，通过时空裂隙返回昨天，他们要和昨天的他和昨天的柯琳一起，并肩作战，顺利救出奎尔，然后跃迁至距离昨天三天之后的未来。
他走出实验室，皮克斯正站在门口，警觉如猎犬。
“柯琳还没来？”黑羽问。
皮克斯摇头，目光扫过楼道，“没有。”
“等会儿，等特斯拉醒了，你送他回纽约客酒店。”
“你呢？”
“我留下来。”黑羽的语气不容置疑，“如果她不来，我就去找她。”
他们都知道，萨卡尔有能力将柯琳幽禁。此刻，柯琳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此时，实验室里传出一阵轻响。
黑羽回头，“我去看看。”
特斯拉已然苏醒，缓缓坐起，试图拿起靠墙的那根黑檀手杖。黑羽走上前，把手杖递给他。
“你等的人没来？看得出你很不安。”特斯拉的目光依旧清澈，如能洞察时间的河流。
“是。” 黑羽苦笑，“什么都瞒不过您锐利的眼睛。”
特斯拉点头，“每个人都在等一个关键节点，只不过有些人等的是未来，有些人等的是命运。”
“谢谢你，特斯拉先生。你帮了我太多。”
“或许我也有私心。”特斯拉轻声，“我想看看未来真正的模样。”
“我会带你去。我保证。”
特斯拉站起，略显疲态，“那么祝你好运。可别浪费了我的信任。”
“先生——”黑羽叫住他，“柯琳说您能看见人的辉光，那我今天的辉光是什么颜色？我是幸运的，还是……被命运嘲弄的？”
特斯拉看了他一眼，神情不语，转身之前只留下一句话：“赌徒才孤注一掷。智者永远谋定后动。与其等，不如做。”
然后，特斯拉缓缓离开了房间。
黑羽站在原地，像个将军，在开战前的黎明，望着那尚未浮出的宿命……
***************
皮克斯护送特斯拉回到纽约客酒店。临别时，特斯拉将一封信郑重其事地交给他，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请转交给柯琳，告诉她，在离开这个时代之前再打开。”
皮克斯点头，将信压在手心里，好似压着一块命运的铁砧。他将它妥帖地塞入口袋，像放进一只火种——沉重又危险。
刚坐回驾驶座，他就瞥见后视镜里那辆熟悉的黑车紧随其后。
那幽灵般的尾随者，从未真正远离过他。FbI的耳目？他宁愿是萨卡尔那帮蜥蜴人手下的爪牙——至少那样的敌人不装善良，恨得干脆利落。
现在，原定的计划已然支离破碎。
他驾车驶回酒店——他们昨晚紧急变更的新的落脚点。
艾森·布莱克已等在门口，身旁是几只简单行李箱——一看便知装的是他逃离所需的重要资产。
时空偷渡客艾森·布莱克已收拾妥当，正等待接引。但柯琳……柯琳没来。
艾森·布莱克言之凿凿：柯琳并未来他们新的落脚点。
柯琳的失踪像一块冰坠进他脑海深处，激起纷乱思绪。
很显然这个世界在轻轻倾斜，时空像一艘即将翻覆的船。他和黑羽必须立即救出柯琳，否则这个时空闭环将永远无法闭合。
艾森将一封信递给他：“黑羽留的。”
皮克斯展开信纸，眼神在字行间游走：
“我去了柯琳昨晚的酒店。柯琳和萨卡尔昨晚就已退房，不见踪影。时间不多，我必须亲自去找她。”
皮克斯狠狠揉了揉眉心。“真让人操心……黑羽总是自己扛着一切。”他咕哝着，语气里半是怨气，半是担心。
“他说他要去哪儿了吗？”他问艾森。
艾森只是耸肩，脸上的表情模糊如雾。
*******
与此同时，黑羽将车泊在一条萧条的街道边。
他望着前方的街景，像个赌徒凝视着未知的骰面。手中的线索仅剩那封自昨夜写给自己的信——未来的记忆正如漏沙般一颗颗消逝，他只能靠这封信维持住因果的最后秩序。
纸上的最后一个图案是昨晚柯琳离开时手绘的，图案是共济会的密印，旁边是一栋哥特式建筑。
他闭上眼，记忆犹如夜空下的星点，一颗颗熠熠生辉。
他想起那一幕——另一个时空中，柯琳在遥视中看见的情景：奎尔被萨卡尔囚禁，拷问，在那幢建筑之中发出惨叫。
那些画面曾通过柯琳的意识波在他的脑屏中与他共享。
就是在那一刻，他们下定决心，要改变命运的车轨。
那幢建筑，应该就是曼哈顿第六大道上的共济会纽约总部。
他猛然睁眼，将信塞回胸前口袋，启动车子，方向盘转动间，车头像一头猎犬锁定猎物。
而远方另一辆黑色轿车，也悄然点燃引擎，尾随而至，远远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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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白宫深处。
这是罗斯福最不愿被人打扰的所在——密封的会议室，厚重的门像掩埋真相的墓石。
“我需要独处，格蕾丝。”罗斯福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带着钢铁般的冷意。
“多久？”秘书问。
“两个小时，如果我需要你，我会摇铃。”
格蕾丝：“总统先生，我必须提醒您，您今天的日程很满。
“那就取消掉，至少给我两个小时的思考时间。”
格蕾丝无奈的点头，步履轻盈却不无忧虑地离开。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回响，如命运钟声般回荡。
门关上了，沉重的安静落下。
几分钟后，空气轻轻波动，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穿透现实的帷幕。
萨卡尔现身，如一缕黑烟凝聚成形。他从会议室最幽暗的角落缓步而出，身形高大，轮廓在灯光中逐渐清晰，犹如从梦魇中走出的使者。
“总统先生，”他冷笑着开口，“白宫的安保系统竟如此松懈，真让我为您的性命担忧。”
罗斯福没有动，指尖握着酒杯。杯中的液体微微晃动，仿佛他早已知晓今日来者非凡。
“但愿你这趟提早到来的会面，不会让我后悔。”罗斯福的语气低缓如水，但眼神里，是钢，是刀，是赌徒下注前最后一秒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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