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慧敏无视女儿的落泪，只顾自扒完最后一口饭，
就收起碗筷就回到厨房，将自己的那份洗了。
随后从门后取下一件陈旧的帆布挎包，跨在肩膀上，拉开房门，冷漠的丢下一句：
“我上班去了。”
就转身走了，小小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才惊觉脸上有泪水，这是原身的情绪在作祟。
她抬手擦了一下，扒完最后一口饭，收拾碗筷去厨房。
一如以往，妈妈的碗筷已经洗涮完毕，摆放在餐台上。
她洗了自己的碗筷，挨着妈妈的碗筷摆在一起。
吃剩下的菜，她拿过罩子盖住。
过了夜，明天还能吃。
她回到自己卧室，房间狭小摆放着一张床和一张简陋的桌子。
没有椅子，她写作业都是把床当凳子。
她环顾了一眼，就去罗慧敏的房间。
面积比她的还小，仅仅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
木床里侧靠墙的地方除了几件衣服和一件旅行包，什么也没有。
在原身的记忆中，自八岁起她和妈妈都是这样，
不停辗转在各地，只在这几年才稳定在这个小县城。
这里没有人认识她们母女，逢年过节，也没有亲戚来往。
除夕夜，万家灯火，鞭炮齐鸣，人间一片欢腾。
可在罗小小的世界里，世间只有她们母女二人。
她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小小脱了鞋，去床上翻找妈妈的行李包。
翻开几件衣服外，在最下面发现一个陈旧的老式日记本。
她好奇的打开，却只发现一张家庭合影老照片
笔记本前面有大量纸张被撕毁的痕迹，余下只是一些记账的记录。
小小翻了翻，拿起那一张泛黄的合影照片。
背景是一处七八十年代的老式客厅里，墙上还挂着奖状和照片。
沙发上一对中年夫妻紧挨着坐在一起，一脸温和的笑容。
沙发后面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脸娇憨的笑着趴在中年夫妻中间，双手搭在父母肩头。
小小认真的端详相片上的三人。
男的她从没有见过，中年妇女她印象里只有一点极为迷糊的印象。
她好像叫过几次姥姥，可姥姥的脸色并不好看。
之后，就很模糊了，再也没有见过。
而相片的少女无疑就是原身妈妈年轻的时候，这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她坐在床头沉思。
记忆里，有时妈妈会一个人拿着照片暗暗垂泪。
之后就会离开几天，随后又悄无声息的回来。
原身八岁的时候，曾经问过妈妈，爸爸的事。
可从来都是冷漠的妈妈，却在那一刻对她露出了可怕的狰狞之色。
用力一把将她整个人甩出去，要她滚出去，滚远点。
原身哭着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妈妈的腿，哭着求饶，妈妈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可罗慧敏还是不依不饶的把她推在一边，不允许她靠近她。
有了那一次恐惧的记忆后，原身再也没有提起爸爸这个词。
这成了她的禁忌。
上课时，语文老师布置我的爸爸这个作文题目时，她交了空白。
老师问她时，她沉默不语。
同学们于是都知道她没有爸爸，她在校被人欺负，也不敢回家说。
这十几年来，原身的记忆里都是一片灰蒙蒙的色调，并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她和妈妈的交流也很少。
她不会撒娇，也不会卖萌。
家里除了干活时弄出的声响，其他时候都是一成不变的沉默与孤寂。
妈妈有假期时，会一个人坐在门边，看着外面的行人，一个人发呆。
她则趴在餐桌上写作业，有时会转头看一眼妈妈。
那是她少有的觉得安心的时刻，可以享受这一份难得的宁静。
大多时候，妈妈都很忙，屋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不管是电闪雷鸣，还是暴雨如注，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缩在角落，抱着膝盖哭泣的小女孩。
小小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她一定要弄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将相片放好，一切都恢复成原样。
一个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在系统阿姨的辅助下补习小学功课。
九点上床睡觉，快十一点了，她迷迷糊糊听到妈妈回来的声响。
有脚步声走到她的床尾，随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罗慧敏已经将昨晚的剩菜热好了，馒头，稀饭，摆在餐桌上。
小小洗漱之后，就坐下来，拿起馒头就吃。
“妈妈，我去给你帮忙吧？！”
罗慧敏扭头看了她一眼，冷淡的回道：
“不用！”
“妈妈，可我想帮你。”
小小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我说不用就不用，哪那么多废话！”
罗慧敏突然吼了一声，吓了小小一跳。
随后俩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着吃完饭。
罗慧敏照旧起身拿走自己的碗筷洗漱完后，就从门后取下挎包，开门离开。
小小站起身，追了两步，冲她喊道：
“妈妈，你爱我吗？”
罗慧敏脚步一顿，抓着挎包背带的手死死攥紧了，手背上青筋毕露，侧过脸冷冷的丢下一句：
“不爱！”
小小看着罗慧敏突然加快的脚步和背影，再一次感受到原身的痛苦。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就不能把话说开？
小小一个人在家补习功课，中午自己做了西红柿炒蛋，自己下来一碗挂面吃。
等到晚上的时候，罗慧敏也没有回来。
小小第二天起床，第一时间去看妈妈的卧室。
里面没有人，床铺依然是白天的样子。
她心里陡地一沉，草草洗漱一番后，就背着书包朝记忆里的超市跑去。
半路上，她看见了罗慧敏，她正和一个大叔说说笑笑，身边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
三人一起在吃早餐，小小的脚步顿住了，缩在角落里默默看了一阵后，悄然离开了。
回到学校后，她整个人都有些郁闷。
新同桌是一个胖女孩，叫何雯雯，原身知道她，她也知道原身。
因为俩人都被姜玉凤她们一伙人欺负过。
“小小--”
她刚和同桌打声招呼，以前的同桌周兰兰跑过来搂住她的肩膀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道：
“你可来了，那个老妖婆现在都没脸见人了，请了好几天的假，听说是被她男人给打了。哈哈！”
说吧，压低声音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我哪知道，反正我是听姜玉凤她们说的。”
小小嘴巴严的很，一推二五六。
“嘿嘿！现在姜玉凤她们也不好受，都没脸见人。
你这几天小心点，她们放话出来，要狠狠收拾你呢！”
小小才不怕。
她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们，她要打到她们见了她就绕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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