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艮第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在辅导室外等候。
除了心理辅导的要求，勃艮第也知道，该给这对姐弟留一些空间了。
中秋来不及，指挥官走的很急；而上次洛依杀到学院，也没来得及聊，就匆匆忙忙应付学校的事情去了。
也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就像自己之前跟指挥官说的：“让人觉得无法挽回的，往往不是时间与空间上觉得遥远，而是无可挽回的两三件事。”
骑士小姐心理道——不要跟自己一样……当众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虽然那件事不是自己的错，也并不是任何人的错。
她看着洛林跟着洛依进了辅导室。
“稍等一下哦，很快的。”洛依在关上门前，对着勃艮第道，“在等待室坐一下吧~”
“好的。”勃艮第微笑一下，优雅的坐下。
洛依默默关上门，转身看向洛林。
尽管因为各种原因被校方点名要求过来，但洛林同样不适应这里的环境。
而且排斥感比医务室更强。
是的，比起在心理辅导室里接受可能的审问，他宁可去病床上躺着。
难道学校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情况？
但尽管心中有各种不愿，他还是只能乖乖坐在洛依对面。
“只有红茶可以吗？”洛依道。
“可以，当然可以。”洛林连忙点头。
“谅你也没那个胆子。”洛依笑了笑，将一杯茶放在洛林面前。
“话说这绝对不是昏睡红茶对吧。”洛林拿起茶杯。
“你姐我要害你还需要这个步骤？你个小没良心的。”洛依挑眉，“真要想害你，三五年前就给你卖啦。”
三两句话，让洛林的局促不安下去了不少。
“你是有多不喜欢这里。”洛依双腿交叠，ol装突出她姣好的身材。
“每次我出现在这里之前，总是没什么好事发生。”洛林苦笑。
“第一次是勃艮第重创，第二次是我昏迷了7天，第三次还是我昏迷，第四次……”洛林叹气。
“威尼斯遭到枪击。”
“也就是说，你的例行辅导被你翘掉了？”洛依眯眼，露出危险的神色。
“不是，姐，你在这儿等我是吧。”
“没有怪你的意思。”
洛依看着洛林的模样，笑了出来。
“是对的。”洛依慢悠悠的，看样子是进入了状态，“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所以，需要咱填表什么的么？”洛林想要速战速决。
洛依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当然，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她随手抽出来一张问卷塞给洛林。
洛林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学号。
“如果谈恋爱，你希望你的对象是舰娘还是人类……不是，姐，你这是我该填的吗？”
他狐疑的看向自家老姐。
“哦哦，不好意思，拿错了，这个才是你的。”洛依给他重新拿了一份。
“你最近是否有因为一些事情而感到焦虑……”
这下对了。
洛林叹气，重新写了遍姓名学号，开始答题。
“你为什么想要成为指挥官呢，我记得你以前挺排斥的。”洛依随口问道。
“捡到了勃艮第嘛。”洛林的回答没有变化。
“发展到哪一步了？”
问题跨度太大，让洛林手都抖了一下。
他诧异的抬头看着自家老姐。
“写你的，我关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怎么了？”
看着自家老姐没好气的样子，洛林连忙低下头，“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洛依歪了歪头，“让我猜猜，人家勃艮第都快实现逆推了？”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已经实现逆推了。
“那你跟共和国进度又到哪一步了？我听同事说看到你前几天带人家过二人世界去了。”
“这……”洛林无奈，“姐你怎么跟七大姑八大姨似的。”
“好吧好吧，我不问了。”洛依见好就收，反正自家笨蛋老弟当了指挥官，以后也不愁没人要。
“那我换个问题。”洛依观察着洛林面对题目和问题的反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你为什么觉得你不能成为一个好的指挥官。”
精准踩雷。
洛林沉默了，就连答题的手都顿住了。
“姐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你那天自己跟我说的喽，就我来的那天。”
洛林叹气，“从击败净化者回来以后，我好像就陷入了一个自我怀疑的怪圈。”
“听起来挺可怕的。”洛依记下洛林的话，“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否定性人格。”
“我也觉得我没有啊，只是在很多事上，都觉得这样做不行。”
“可最后的结果么……”洛林有些丧气，“都是不尽人意。”
“那到底是什么在给你勇气去浪啊。”洛依吐槽道，“梁静茹吗？”
但洛林现在不太笑得出来。
“大概又是觉得不能和以前一样吧。”他低声道。
“哪个以前。”洛依紧跟一步。
“我……不知道。”洛林声音略微大了些许。
如此明显的条件反射，洛依默默道，以至于让他提高音量来尽可能让自己相信……
但洛依没有再问。
好你小子，敢对我撒谎了是吧，撒谎都能面不改色了，勃艮第共和国她们不得被你骗的团团转。
“姐，你体验过脑子一团乱麻的感觉吗？”洛林苦笑着。
是的，有一个精神在说当下便好，又有一个精神在警告他，还远远不够。
是的。洛林破罐子破摔的想着，我就是两个人缝合而出的替代品。
以至于他下笔的力度都大了不少，像是发泄。
“我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你离家出走那三年都干嘛了。”洛依看起来有些生气。
但说出口的却是心疼的语气。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弟弟啊。
“不知道。”洛林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了。
物理意义上的不知道。
他现在对于那几年的记忆是混乱的。
两段穿越前的四年，被强行的暴力揉在一起。
两种人格，两种意识，两段记忆，都会在最为夜深人静时，混合成他的梦境。
一个连“我是谁？”都无法正确认知的人……
“你怎么就没继承你姐我的傲气呢。”洛依叹气。
“洛林。”洛依看见洛林无动于衷，音调提高了些许。
洛林抬头，“嗯？”
那双蓝紫色的眼眸，此时只剩下了星空的空寂。
他又低下头。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离。
可洛依太懂自己的弟弟了。
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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