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慧被噩梦惊醒，心生诧异。
自己竟然会在佛门做噩梦。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她喝了些水，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再有一会儿，寺庙的师父们就该起床上早课了。
阮慧正想回床上迷瞪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穿上衣服出门而去。
姜妤回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不过裴昱州在姜妤房里这件事她不知道。
而此刻，姜妤的房门竟然开着。
她赶紧走过去，发现里面没有人。
“昱州！”
阮慧敲响裴昱州的房门。
好一会儿，裴昱州才来开门，并且他已经穿戴整齐。
阮慧愣了一下，问道：“妤妤上哪里去了？”
裴昱州脸上没有意识焦急的神色：“她不会乱跑。”
知子莫若母，阮慧想起什么，赶紧跑去姜晚芙的房间。
“晚芙呢，这大半夜的，她们两人都不在，你把她们怎么了？”
裴昱州因为阮慧的话拧起了眉：“我在您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阮慧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于是换了一副口吻：“妤妤不待见晚芙，她们有什么矛盾，你立刻千万别参与，咱们家劝和不劝对立。”
裴昱州笑了一下，不出声。
阮慧有点急了：“她们到底去哪儿了？”
“找到她们问问不就知道了？”
裴昱州起身往外走。
“等等！”阮慧追上他，“你到底把她俩怎么了？”
裴昱州挑眉：“您觉得我会做什么？”
阮慧被他的话噎了一下：“那好，我去通知主持，让他派些人手去找。”
裴昱州不说话。
走到禅院中间，两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人跑了过来，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裴昱州扭头看向阮慧：“姜晚芙找到了。”
……
阮慧跟着裴昱州踩着积雪来到后山。
这里僻静，但是也有路，车能开上来。
阮慧是走近后才看见雪地里停着一辆银灰色面包车。
车里坐着两个男人，样子有些疲惫。
而且似乎被控制着，对阮慧没有威胁。
“晚芙呢？”
阮慧在问那两个人，又似乎在问儿子。
裴昱州扬了扬下巴，刚才和他耳语的人打开了面包车后面的车门。
姜晚芙从车后滚了下来，什么都没穿。
头发凌乱，人虽然醒着，但气若游丝，而且看手脚散开的状态，像是已经被掰断了。
阮慧的震惊无以言表。
“这是怎么回事？”
她要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姜晚芙包上。
裴昱州却递来车里被控制的其中一个人的外套。
“这么冷，她会冻死的。快把她抱上车，开暖气。”
“我有洁癖……”裴昱州应道。
更难听的话他没说，碰这块烂抹布让他觉得恶心。
不得已，阮慧只得自己吃力把姜晚芙抱起来，放回车后。
又让人打开了车内的暖气。
姜晚芙这幅样子，傻子都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阮慧痛心疾首：“是谁，谁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两个是韩琎的人。”裴昱州平静应道。
“那……那妤妤呢，妤妤在哪里？”
阮慧终于想起了姜妤。
“我在这里。”
姜妤在另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人的保护下，从旁边走了出来。
“你没事？”阮慧上下打量她。
“没事。”
姜妤的反应也很平静。
阮慧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过身去一巴掌扇到儿子脸上。
“晚芙是你亲妹妹，你和姜妤这样对他，还是人吗？”
姜妤见状，赶紧站到了两人中间，看向阮慧的目光再无半点温情。
“但凡沾上姜晚芙的人，就再也不分青红皂白，连您也一样吗？”
阮慧有些激动：“她受了那么多苦，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对她？”
裴昱州哼笑了一声：“她承受的一切，都是她报应。”
“昱州！”
阮慧更加生气。
要教训儿子，但姜妤拦着。
“妤妤，你真让我觉得把你当成我女儿是件错误的事。”
姜妤被阮慧的话扎了心。
好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活到这个份上，她也什么都看开了。
她快速平息好情绪，回应她的话：“你的意思是，应该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当然不是，你和她都不应该遭遇这种事。”阮慧道。
裴昱州接过话头：“您的这个好女儿给她房间下迷药，勾结韩琎对她下手，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什么错？”
“你……原来真是你！”
阮慧更加激动。
“她是你亲妹妹，做了错事可以打骂，你怎么能让坏人羞辱她？”
姜妤心里很难受。
其实她被影子吓醒时，想起来那一刻，身上发软，就已经出现迷药的症状了。
还好来的是裴昱州。
他带走了她，放下了从别的房间带过来的姜晚芙，就是想看看韩琎要做什么。
结果还是下三烂的手段。
车轮战+录视频。
让她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如果今天自己被算计了，阮慧会这样激动地为自己要个说法吗？
姜妤觉得：肯定不会。
“你看看这条路上的印记，”裴昱州说道，“我们昨天山上时没有下雪，这雪是从中午开始下的，车停在这里路上却没有印记，这只能说明他们是跟着我们上山的，是谁告诉韩琎我们的动向不言而喻。”
“不……不会的。”
阮慧有些承受不住真相给自己的震撼。
“整件事和姜妤没关系，你为什么对她说那种话？你对她的伤害已经够多了，怕她不会伤心失望吗？”裴昱州道。
“我就这一次没有考虑清楚，什么叫已经够多了？”阮慧有些委屈。
“不是你告诉范兰她所在位置，范兰会找个AIdS患者追去停车场袭击她？”
阮慧怔住。
姜妤也诧异到了。
那次，的确是阮慧给了她电话，问她在哪里，然后她就被人找到，对方差点要了她的命。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疑惑范兰是怎么知道她位置的，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不过很快就再次平息下去。
她不是没被父母伤过。
亲生母亲为了养女甚至找人杀她，这种事她都经历过，阮慧的这点伤害很容易免疫。
想到这里，姜妤脸上挂出了一丝凉薄的笑容。
“您害得哥差点被感染，我现在很难认为你想做个好母亲。”
阮慧这才知道因为自己的疏忽，给姜妤和儿子带来了麻烦。
“那次……那次，我……可能是我无意中透露给范兰的。”
天亮前气温低，阮慧果断决定道：“现在不是解开我们误会的时候。昱州，把你妹妹送下山，送她去医院。把这两个人交给警察，顺便查查他们有没有传染病。”
她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沉闷的声音：“你们可以走，把姜妤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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