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生了五个孩子，三女两男，都已经读完书工作。
几个表哥表姐懂事，工资一个月给自己留两百，剩下全上交家里，存着买房。
几个表姐商量好了，头几年的工资回报家里。
父母想咋花咋花。
江满月其实很想问一问几个表姐，她们父母省吃俭用存钱，就是为了给两个儿子买房，娶媳妇。
会不会觉得父母偏心眼？
会不会难过？
亲戚朋友知道后，都夸六姑家孩子懂事。
六姑夫妻俩会教孩子。
路庆拿着收据回来。
何医生已经准备好器械，让江木秋到旁边的医疗床躺下，张开嘴巴，给她打了麻醉针。
随后锤子啥的轮流上，三分钟不到，把一颗智齿拔了下来。
江满月扭头不敢看。
路庆感叹，“做医生真赚钱！”
三分钟，八百多啊！
他有点后悔，没喊家里的孩子学医。
何医生笑笑收拾东西，叮嘱江木秋回去注意事项。
“不能吐口水，只能吃点流食……”
江满月开小差，医药费贵，主要还是医疗器械贵吧？
医院里一台机器，上百万。
江木秋脸麻了，痛倒是不痛。
医生让她不要说话。
江满月问什么时候回来复诊？
江木秋觉得，交钱交早了，满月还是太年轻，哪有牙还没治好，尾款已经交齐。
万一到时候，医院不认咋办？
又或者说，到时候随便给她治治。
反正钱都收了。
路庆收好单据，默默听医生医嘱。
回去得让阿秋休息两天，不能干重活，他记下了，会提醒她。
出了医院，江满月邀请六姑夫妇去家里坐坐。
江木秋心想今天也没法干活，去就去呗。
她跟满月一年才见几次，正好多处处。
路庆认识路，无须江满月指路。
江满月许久没坐过摩托车，此时上了姑父摩托，有点害怕，手放在背后，紧紧抓住车尾架。
到家后，她给江木言打了电话，说六姑和六姑爷来了家里。
江木言说他中午买菜回家做饭。
江满月告诉他，六姑只能喝粥。
江木秋拔牙后嘴巴不舒服，到了家半躺沙发上假寐。
她能怎么办？
她又不能说话转移注意力。
江满月打开电视让他们看。
路庆笑，“换个台吧，你姑听不懂普通话。”
江满月把遥控器给路庆，笑道，“姑爷你选台吧，我很少看电视，也不知道什么台好看。”
她进厨房熬粥。
想了一下，大米粥可能会太粘稠，她准备到楼下超市看看，有没有小米卖。
她拿上零钱包，“姑爷，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路庆问她干啥去。
江满月：“买辣条。”她确实想吃辣条了。
路庆打趣，“你姑姑只能喝白粥，你在她面前吃辣条，是不是为了馋她？”
江木秋瞪了路庆一眼。
江满月吃啥她都不介意好吧！
只是……辣条不健康啊。
不是有传言说，那是用尸油泡出来的吗？
流言有板有眼，传得怪恶心了。
她想说点什么，想起医生让她暂时不要说话，算了算了。
等会她看着满月，不让她多吃。
江满月到了楼下超市，找了一圈，才找到小米。
路过辣条，满目琳琅，她又不想吃了。
最后只买了两块钱小米。
回家后，路庆问她买的啥？
江满月把小米递给他看。
“这是……小米？”
路庆年轻的时候，也曾跑过外省。
江木秋第一次见小米，那么细的颗粒，干啥用的？
岂不是入水即化？
江满月道，“我去煮点小米粥。”
大米和小米各放一把，用电饭锅煮。
煮开后，防止溢出，她在电饭锅上架了两根筷子。
江木秋看她煮粥，艰难开口提醒她，“时不时用勺子搅拌一下，别沾锅底。”
江满月道，“不用，放了小米，大米不多，不会沾锅的。”
江木秋不放心，时不时跑厨房看。
另一边，沈时回了老家。
老家的宅子用围墙圈起，占地半亩。
沿着围墙种了一圈绿植。
有九里香和凤仙花。
还种了两棵木瓜，硕果累累，最下面的两三个瓜半熟，半黄不青。
熟悉的院落。
沈时车停在门口，才给家里打电话，让爷爷出来打开院门。
他等了好一会，来开门的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人，生面孔，没见过。
沈时蹙眉，“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爷爷家？”
沈爷爷也出来了，后头跟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扑到年轻女人怀里喊妈妈。
沈爷爷不着痕迹扯开话题，指着脚边的小男孩说，“这是你弟弟。”
沈时见爷爷跟母子二人很熟的样子，没有再多问什么，把车开到一边停好。
爷爷家这边的亲戚他认不全，只当母子二人是哪家亲戚。
沈奶奶从屋里出来，正要问谁来了，看见大孙儿回家很惊喜。
“啊时回来啦？”
她不动声色扫了旁边的温舒颜母子一眼，头疼，作孽啊，凑一块来了。
不能让大孙儿发现，这对母子的身份！
沈奶奶拉着沈时进屋，一叠声问，“累不累？什么时候回来的？学校放假了吗？”
她看了一眼孙儿开回来的车，不会是一路开车回来的吧？
看着不像。
孙儿脸色很好，并不憔悴。
沈时停下脚步，看向小汽车。
沈奶奶心里一个咯噔，那对母子，还站在小车旁边。
小孩子好奇心中，对这辆小汽车很感兴趣，小手指点着车轮玩。
沈时拉开沈奶奶挽着胳膊上的手，“不累，我车上还有东西，我去搬下来。”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想回答。
回来第一时间不回家，他理亏。
沈爷爷和沈奶奶对视一眼，从双方眼里看见了无奈和尬尴。
温舒颜垂着头看孩子玩，也不敢看沈时。
沈时只当她是见了陌生亲戚怕生。
他也没有攀谈的欲望。
对于家里的亲戚，他不感兴趣。
后备箱放了两箱中老年补钙奶，两箱蓬松的小蛋糕。
一箱苹果。
沈爷爷看了直说，“买这么多干啥？吃不完！”
沈时：“吃不完给村里邻居分分。”
他跑了三趟，把东西搬进屋里。
沈奶奶一脸笑意，“长大了。”回家不再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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