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狰开门见山：“江小姐，兔兔是不是回不来了？”
江小水点头：“嗯。”
潘狰有些怅然：“我就知道会如此，兔兔死后二十多天，又有一位年轻演员在舞台上自杀。我过来调查情况，根本感应不到这两个人的亡魂。”
“按正常情况，枉死的，自杀的，会化作地缚灵，会被执念困在原地。”
“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灵魂体，如果在其他地方发生这种事，无非是有诡物作祟，吞食魂魄的东西多不胜数，不足为奇。”潘狰顿了顿，道，“但不应该是这里。”
“在这个剧院下，一层摞一层，一共埋了十四层祭台，都是历朝历代的祭祀之地，最早可追溯到玄魔大战。”他道，“最坏的情况，此处已经生出厉害的魔物，超出我的感知范围。”
秦助理震惊：“玄魔大战是什么？”
傅冥渊提起精神，看向潘狰。
潘狰抬眼看过去，他觉得，既然这位傅先生是江小水选中的伴侣，有必要向他科普一些曾经的故事：“数千年前，灵气充盈，玄门以天玄宗为尊，天玄宗宗主抱来一只生于混沌的凶兽幼体，放在宗门养育，玄门各界认为凶兽会引来大劫，集体讨伐天玄宗。”
“天玄宗寡不敌众，凶兽为保宗门魂飞魄散，宗主堕魔，引发玄魔大战，那一战之后，四大魔尊尽数陨灭，宗主陨落。”
这些江小水基本已经了解。
但有一点潘狰说错了。
当初萧老登把她从天渊抓到天玄宗，是预感到天玄宗即将有灭门大劫，把她抓去镇守的。
萧老登将她禁锢在护山大阵里，让她与天玄宗同生死。
后来天玄宗被攻破，她困于大阵，为了保护天玄宗，拉着所有人自爆，她确实护住了天玄宗，击退围剿者，但她自己魂飞魄散消失于天地间。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仅仅能猜出个大概。
想来是萧老登那老东西看她死了，心里有愧，甘愿堕魔，与正道为敌。
死后又将她的魂魄藏在自己的躯体内以魔气滋养。
给她留下了一线生机，让她在千年后能够苏醒。
潘狰指了指地下：“这下面，就是当初众门派讨伐上仙时的祭坛。此地镇压着无数上古冤魂，倘若那些冤魂醒来，血煞冲天，人间再无安宁。”
“这里的冤魂过于强劲，我担心是有东西醒过来了，它在引诱人在此丧命，吸食冤魂。”
“我感知不到，它的能力在我之上。”
“假如真的有这个东西，它现在还要靠引诱生魂，说明能力尚未完全复苏，请江小姐过来，就是想排除隐患，将它杀死在摇篮里。”
秦助理翻了翻手机，看近期的新闻，道：“上个月还有一个人自杀，人活了下来？”
潘狰：“对，我及时抽离了他的魂魄，现在人还在IcU抢救。”
“这都行？”秦助理好奇，“魂魄在哪儿？”
“夔牛鼓中。”
潘狰道：“夔牛鼓是至阳至刚之物，又是号令战魂的战鼓，邪祟不敢近身，不过那人魂魄虚弱，恐怕它在里面藏不了多久。”
秦助理头顶的毒蛇再次吐出信子，在接近江小水时，瞬间化作一缕黑气，消散在空气里。
潘狰道：“如今灵气匮乏，我已经远不如强盛时期，我担心我消散之后，祭坛无人镇守，情况会愈发严重。”
“除了此地之外，我镇守的古战场还有十余处，倘若一个个接连爆雷，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担心并无道理。
他虽然灵力耗散，看不出剧院此刻的情况，但凭直觉也已经猜得七七八八。
江小水神识打开，辐射百里，深入地下百米。
在地底深处，仿佛有一颗搏动的心脏。
咚咚！
咚咚！
随着心脏的跳动，一阵阵魔气自地底向上蔓延。
原本就干涸稀少的灵气，都随着心脏的跳动消失。
可当她将神识探下去，那股跳动又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等她的神识抽离。
咚咚！
咚咚！
灵气消失，魔气煞气猖獗，祭坛镇压的冤魂不停地向外冒，碰到潘狰的场域后，一部分弱小的瞬间灰飞烟灭，但还有一部分钻了出来，徘徊在剧院里，攀附在剧院的建筑上，伺机而动。
有些是上古生物消散后的怨气形成的魔物，有些是古战场的煞气感染的冤魂，他们形态各异，杀气腾腾。
剧院外有一层结界，将他们阻拦在内。
就在这些诡物积累到一定程度，即将破除结界之际。
轰隆！
夔牛鼓发出一声巨响。
瞬间将这些尚未聚在一起的诡物击溃为一团魔气。
然而随着地下心跳的咚咚声。
诡物再次聚集。
江小水一行人来到剧院时，剧院中的诡物填充了一半，还只停留在建筑物上，到刚刚她们来到办公室时，缠绕在房顶的诡物已经密密麻麻。
直到刚刚夔牛鼓响起。
所有诡物尽数消散。
又开始新一轮的聚集。
从开始聚集，到濒临冲破结界，几乎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江小水没来海市时，她的神识中看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红点，远远没到现在的程度。
自从江下隧道出事，魔气大规模散溢。
这里受魔气影响，发展得更快。
当时诡物充盈到濒临破界，或许需要四五个月。
现在变得更快了。
以后速度会越来越快。
等达到夔牛鼓所能震慑的临界点。
此处结界必破。
结界一破，诡物冲出结界，为祸人间。
届时江小水看到的未来，恐怕就在眼前。
江小水今日可以吞噬这些诡物。
但只要灵气继续散逸，此处有上亿冤魂会被魔气影响，形成新的诡物，根本吃不完。
必须从源头解决问题，要么恢复天地灵气，要么破坏掉地下跳动的心脏，或许可以延缓结界崩毁的时间。
心跳藏在地底，位置难以捉摸，就怕它不仅仅是影响这一处祭坛，倘若它影响到所有古战场祭坛。
未来多点崩毁，大罗金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届时人间犹如炼狱，不断会有新的冤魂出现，无穷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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