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的天葬师,这个人物的信息比一开始君子酒要寻找的“带娃行医大夫”还模糊。
她打开论坛搜了几次关键字,查无此人;厚着脸皮去找商队的人问问情况,对方也表示爱莫能助。
“咱们又不遵从这边的习俗,人死了也要带回老家下葬的,怎么可能跟天葬师打交道啊!”商队伙计又好气又好笑地让她去找草原牧民打听。
君子酒茫然地站在帐篷外。话虽如此,她能找谁打听呢?商队管事替她引见一回部族首领,已经是尽心尽力,也算还了她在商队帮忙的人情;做任务打过交道的牧民好感度不够,对她的问题闪烁其词。
“真是——太麻烦了!”君子酒恼火地大叫道,“鹰嘴崖那么大片地方,又离传送点远得出奇,就不能给我标个精确的点位吗?”
坐在她旁边的雨霖铃脸颊被食物撑得鼓起,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君子酒继续喋喋不休:“要是不在草原上,我靠问也能把那该死的任务目标的门牌号问出来!”
雨霖铃连连点头,还想伸出手拍她的肩膀,奈何手上都是湿淋淋的汁水,只能无奈地收回。
君子酒越说越觉得愤懑不平:“我费了那么大功夫调查出来重要的线索,系统居然判定我的调查进度只有37%,这合理吗?”
雨霖铃把一块切好的甜瓜拍到她手里:“消消气,消消气嘛,一个破任务不值当你发这么大火。”
“我真傻,真的。”君子酒满脸凄苦,“接任务的时候我还高兴剑圣这么信任我呢,实际上是她太高估我了……”
七月的日头晒得出奇,所以当君子酒带着甜瓜和绿豆汤上门来的时候,雨霖铃是举双手欢迎的。
第一个成熟的甜瓜,主人自己一口未尝便作为谢礼送给了提供帮助的医师。她眼巴巴看着第二个瓜熟透了,立刻将其从藤蔓上摘下来湃进井水里。
被浸得凉幽幽的甜瓜进了门,大卸八块,挖瓤去籽,吃起来脆爽可口,一股清爽的香气直沁入呼吸里。在君子酒忙着吐尽心中郁气的时候,雨霖铃已经头也不抬地连吃三块,短暂地忘却了友谊。
雨霖铃的“小”院子已经收拾得很利索了,角落里高矮胖瘦的一溜儿花盆里尽是葱茏。君子酒说要给她送花,掘了两棵绣球一丛月季,现在花谢又未发新芽,徒留一抹沉默的绿意;旁边用来凑数的薄荷、九层塔等倒是长得精神抖擞,看上去赏心悦目。
室外的蝉鸣持续弥漫在炎热的空气里,人听久了甚至会下意识地把它当成背景音,毫无预兆地停歇时,让世界显得格外不真实。君子酒在声浪中默默地啃着甜瓜,烦躁的情绪逐渐消散了。
一个没有时间限制的任务本也不该这么值得焦虑,不过调查途中总是有种隔雾看山的迷离感,把她的耐心都消磨光了。
“别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嘛。”雨霖铃终于洗干净了手,拍肩劝道,“一条道行不通就走别的道试试?唉,我也是这么劝阿祈的,她转门派的任务也做得不顺利……”
“真的?难怪我这段时间都没看见她。”君子酒被转移了注意力,看起来不再那么懊恼了。
“你们两个都忙起来了,就我一个还闲着,这回可真难得。”雨霖铃伸手去拿用竹筒装着的绿豆汤,仰颈痛饮一口。
熬至开花的绿豆沙沙的,与冰糖的甘甜交织在一起,入喉温润妥帖。一缕凉风穿堂而过,惹得院中绿荫拂动,落下点点跃动的金斑。
君子酒和朋友闲聊半日,心中火气消融,准备重整战旗,再赴沙场。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义不容辞。”雨霖铃把她送到门口。
“你今天听我倒了这么多苦水,已经算帮上大忙啦。”君子酒粲然一笑,拎着两个空竹筒走了。
她的心情豁然开朗,好像也时来运转了,下午在营地附近居然又碰到了医师那个带在身边教导的外孙朗卡。
少年是来给牧民送药的,显然还记得她。打过招呼后,君子酒向他坦言自己初来草原,对周围不熟悉,打听不到天葬师的位置,请他指点迷津。
朗卡恍然大悟,打着手势如此这般比划一番,系统居然就轻易地在地图上打了个标记,气的君子酒差点灵魂出窍。只是为了礼貌,她还勉强挂着微笑向少年道谢。
倒是朗卡稍作犹豫,示意她往偏僻处聊几句。等两人站定,他还特地左右看看,有种做贼似的鬼祟感。
“其实我依稀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你想找的那个人,是来拜访过我外公的。”朗卡的声音很轻,似乎有什么忌惮,“但是外公发了很大的火,把他骂走了。他带着的那个……‘央古’,我也偷偷地见到过,其实只是个很普通的小孩子。”
君子酒大吃一惊。好哇,奸诈的草原人,居然还藏着关键的信息没有讲呢!
少年见她闻之诧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祝你能顺利找到你想见的人。”
等朗卡离开了,她再打开任务面板,发现调查进度已经陡然窜到45%。视线还没挪开,头顶上忽然一暗。黑暗像泼洒的浓墨般迅速晕染开来,吞噬了周遭的一切。
皎洁的月亮升在半空,如霜铺满一地,照亮了地上的那顶帐篷。一尊银白色的苍老背影站在帐篷前,他的身边带着一个年幼的孩童。
起初,这片空间是静谧的,然而月光下的寂静很快就被打破了。帐篷里发出了怒吼,几乎让月亮都为之一颤。
“你走吧!我不会见你的,你用病人试药,违背了原则,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和医师有八成相像、只是更加年轻些的声音响起。
君子酒有些犹疑地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无奈的叹息声。她很快绕到了那道身影的正面,但他穿着斗篷,脸也埋在阴影中,模糊不清。至于小小的孩童,眉目精致,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活泼样。
再打量帐篷,君子酒很快发现门帘被偷偷掀起了一角。她蹲下来侧头向内看去,正对上半张稚嫩的、带着好奇向外窥探的面孔。
就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温柔的月辉蓦地清亮起来,将这番朦胧情景撕开一个口子,把她高高地抛回人间。黑夜顷刻为白日,阴影如潮水般褪去,她依旧身处原地,位置不曾有过变动。
君子酒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经历了两次过场cG一样的体验,她算是咂摸出了些许规律。“找到”“听说”某些重要人物是不作数的,只有触发关键信息,才能看见这些——
“秘密”。在任务描述中,被月亮记叙下来,无人知晓的秘密。
远处浮在草坡上的一片白云挪了过来,忽然听见荒僻处响起一句叫骂声。红衣的女孩瞪着投影在面前的地图,咕哝着“离传送点太远”“还要租马”等不明话语,急急忙忙地跑了。
白云们晃了晃脑袋,事不关己地继续低头嚼起青草。它们什么都听不懂,毕竟它们只是群无辜的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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