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位后,简持盈第一次见到恩佐是刚结束的那个清晨。
他刚结束了连续三天的指挥,在收到消息开始作战后就没有休息过,调派人手、确保后勤,一条条指令消耗了太多精力,每天只有白天战况最好的时候睡上四个小时,即使是一杯又一杯的咖啡也掩盖不了疲倦。
他手上堆积的是全部的战报和后勤,熟悉每一条细微动向后的可能变动,每一条人员调派和各方面的保障,一边是血腥阴暗的斗争,一边是家族的势力范围内的普通人胆战心惊连店门都不敢开,简持盈查看账本时眉头皱了又皱,账本里厚厚地夹了好多标签。
西西里岛的秋天相对更温暖些,清晨的阳光就已经热烈地闯进室内,前线平定的消息和下一份咖啡是同时到的,因此简持盈改要了一份玛奇朵(Espresso macchiato,非Latte macchiato),咖啡师在已经制作好的咖啡上又加了一勺奶泡,consigliere的口味相对比较传统,同样看不起那些街边饮品店里加了牛奶稀释后的俗套饮品,这样的咖啡品味总能和家族内部的老派人士谈得来。
实际在工作上,这件大事结束不等于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简持盈给一些忙碌的文员与后勤工作者放了一到两天的工作,却没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后续don如何决定,家族事务的整体交接与查账,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日常的工作,别的大老板会借着身份偷懒,简持盈却没放过自己。
但是相对而言不怎么忙碌,自然就不必只享受简餐。
早餐除了咖啡,还有一块佛卡夏,加上一个煎蛋,佛卡夏上还有一叠螺旋摆放的薄土豆片,在烘烤后已经金黄酥脆,在晨光里闪着微光,橄榄油的香气虽然清淡,裹挟着迷迭香的气味像是一阵芬芳的海风发酵了面团,烘烤的小麦香气和煎蛋的油香蛋香瞬间唤醒了食欲。
伏案工作时不吃夜宵,胃里正空得打鼓。
简持盈用餐刀挑起中间切开的面包时,才察觉到身后多了个人,呼吸声与佛卡夏面包里夹着的火腿那红白相间的纹路同调,薄如蝉翼的冷火腿已经被面包的余温烘热,白色的脂肪纹路有些半透明,咸香在掀开的一瞬间蒸腾扩散。
他自顾自把边缘焦黄的太阳蛋挑到火腿上,重新盖上面包又用餐刀一切两半,烤土豆片咔嚓咔嚓碎裂开来,惊得门口眼观鼻鼻观心的西装壮汉呼吸乱了一瞬,顺手就把其中一半三明治递给了新任教父。
等到两个人都吃完了这一份简单的早餐,已经从书桌后坐到了靠窗的沙发上,又用同一条湿毛巾擦过手,恩佐早就脱下来那一副他进来时带着的黑色皮质手套,将这对带有轻微血腥气味的配饰搁在了沙发旁的茶几上,正式进入了工作模式。
他们两个谈起正事来的时候是只看地点的,从来不管具体的场合,没有必要专门跑到客厅里板板正正地谈话,即使已经从青涩的年轻人变成了真正手握大权的人物。
如果要论谁说得更多,还是恩佐说得更多,从战况到对其他人的微词,不经意间还要提一句回来的时候已经安抚过普通人,他对他的consigliere总是要耐心一些,少了许多压迫的气势与弯弯绕绕,而简持盈也从来不让话掉到地上,他缜密分析着一个个节点,时而引出后勤内务的情况,总能旁敲侧击或是提出合理的建议。
未来该如何不是从这一刻才开始想象的,他们早就在书房里设想过无数回,该如何动作该如何发展。
简持盈没忘了正事,将那一片海域的小岛上提前布置的监控亮出来,只见一角跳动着时间的屏幕上清晰地映出两道海难后狼狈的人影,正是洛伦佐两人。
还活着的两个人意味着多少风险自然毋庸置疑,只不过那一片海域本就人迹罕至,能不能幸运遇上一艘船都说不好,自然没有花大力气去灭口的必要,但是这件事也能在极大程度上改变后续的决策走向。
恩佐今天稍稍有点加快速度,等到他们结束交谈,简持盈才发现太阳还没有在东边升到最高,他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又立马看向书桌上还没有处理完的待办文件,却被教父拉住手腕,皮鞋在地面上轻轻一划,就以一个暧昧地姿态靠在了教父身上,门外的成员纷纷移开了视线,站得更加笔直。
还很年轻的don以一种不赞同的眼神看向他,在他察觉到后就放软了姿态,轻声抱怨他对自己太差,“Gianni,你为了我付出的实在太多了,哦!”heinz总是在这种时候具有意呆利人的普遍特征,叫人疑心他是有意说情话,他换了德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都是在抱怨简持盈的高强度工作,“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正因如此,你该对自己好一些。”
当然,恩佐不是劝他现在就睡上一整天,毕竟晚上还要睡觉,他只是哄他睡上一个午觉,等到醒来再继续工作,教父当然知道自己的consigliere不肯给他自己放上一个假期。
简持盈没拗过他,在沙发上半躺下来,教父的声音里他只感到困意潮水般涌来,“睡吧,Gianni,睡吧。你已经忙得够久了,先睡一个午觉吧,不会错过我们庆祝的晚宴。”
他靠在恩佐身侧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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