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迅速把那张画废了的符收起来，毁尸灭迹。
“废了就废了，重新画就好了。”
“你们为什么都觉得顿悟很难？”
现在这个状态好像也不太适合画符，姜晚索性坐了下来，取出一碟蜜饯递给柳柳。
总觉得眼前的美人心情不太好，吃点甜的开心一下。
柳柳取了一颗蜜饯，却并不吃，只是拿在手中看着。
“不难吗？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没有一次？”
“顿悟，不就是在某一瞬间，他的行为或者思想，特别贴近了道。道，存在于万事万物。用心去感受，去经历世间的一切，不就好了？经历越多，顿悟的可能性越高？或许是大多数修士一心只想修炼，接触的东西太少了，以至于降低了顿悟的可能性。”
姜晚说着，突然笑起来：“当然，我觉得也有另一种可能。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没被知识污染的脑子，更加原生态。嗯，就是贴近自然的本真状态。”
“没被知识污染的脑子？”
这家伙怎么总是在说一些奇奇怪怪听不懂的话？
“就是，你们都被一种惯性思维，裹挟了。可能很久以前，有一些通过苦修得道的前辈。然后有人善于学习，也这样做了，也成功了。于是大家就认为，苦修是一条通往道的路。”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啊，吃瓜也算一种道啊。人和人各有不同，大道三千，现在为什么仿佛只剩下苦修一条了呢？道，不是每个人都在追寻独属于自己的那一条吗？”
柳柳惊呆，还没来得及细想，手里就被塞了一张面具。
“大道三千，小道无数，千人千面。带上你的假面，我们去吃瓜。”
姜晚脸上扣着另一张面具，是凡人传说中青面獠牙的恶鬼。
二人换了深色服饰，小心翼翼的从窗户离开客栈。
“我们为什么不从大路走？江城又没有宵禁。”
小巷子里昏暗无人，二人从树冠下飞掠而过，柳柳不解地传音问道。
“仪式感。”姜晚言简意赅，“我有种预感，未来说不定我这种修行方式会风靡修仙界。所以，一定要把仪式感做足。凭什么他们增加我的作业，我不能给后来人增加作业？！”
看着恨恨磨牙的姜晚，柳柳心中明了。
果然本质还是玄真宗的弟子。
她就说嘛，这年头大宗门弟子，哪儿有不被作业逼疯的？
说话间，二人就已经来到萧家大宅外。
小心翼翼的查探一番，竟然发现萧家似乎连巡逻的守卫都没有。
之前画符失败，姜晚只能取出存货。
“敛息符只剩三张，可以坚持一个时辰。传音时情绪不要过于激动，这样带起的灵力波动小些，也能遮掩的住。”
柳柳点头，先前的异常情绪一扫而空。
吃瓜，对于猹来说，果然是兴奋剂。
二人蹑手蹑脚的摸进萧家大宅，内里竟然真的没有几个人。
一路走来，畅通无阻，很是顺利的就摸到了正房。
姜晚打量着周围环境，不由得撇撇嘴。
萧家着实没有情调，院子里光秃秃的，窗户附近连个适合隐蔽的地方都没有。
给个大树让她俩蹲一蹲也好啊。
“怎么了？”
柳柳见姜晚站在墙边一动不动，传音问道。
“你看这光秃秃的，藏哪儿？萧家未免太谨慎了。”
姜晚的声音带着几分挫败感，电视剧里不是哪家都有大花园？随便找个大树上，假山里，就能藏一藏。
直接站窗户外面这个太假了，随便来个人不就看见了？
敛息符又不是隐身符，只能遮掩气息不能让人隐形的好叭。
“屋顶上，房檐下，不是哪里都能藏？”
柳柳瞟了姜晚一眼，语气理所当然的仿佛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
“房，房檐下？cos壁虎嘛？”
姜晚一愣，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多少有点考验核心力量了。
二人收敛气息，放轻动作，小心的贴到屋檐下。
萧家的屋顶是传统的斜坡，二人卡在屋檐和墙壁的夹角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
“不是已经退婚了吗？还要送走月儿做什么？”
房中传出一个急切的女声，听话音，应该是萧家主的夫人。
萧家主语气更急，且夹杂着一丝暴躁：“你知道林家那小子带回来的是什么吗？启元镜！万一处理不好，林家保不住，萧家也得跟着灭门！”
“不就是启元镜吗？助人突破元婴洗经伐髓的东西多了去了，怎么就至于呢？”
“怎么不至于呢？启元镜和其他的能一样吗？”哪怕是在自家，萧家主还是不自觉地检查了一下周围，压低了声音道，“启元镜可比外界流传的用处大得多了。若不是机缘巧合，我也是不知道的。”
“什么？！其他用处？！”
萧夫人一声惊呼。
姜柳二人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肯定还有别的事儿！”
姜晚小心翼翼的传音。
柳柳听得疯狂点头：“还是你行。”
“启元镜，有助夺舍之人融合灵魂身体的功效。”
此话一出，屋里的萧夫人和外面的姜晚柳柳，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心里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念头：“这么逆天的功效，真的存在吗？”
“恐怕那林辰有问题。”
姜晚突然传音。
“怎么想到林辰身上了？”
“他白天的表现，虽说可以解释成少年意气，但表情太过猖狂了。可如果他知道启元镜的功效，那就合理了。如此说来，他身边说不定就有一等待夺舍的元神！”
果然，随身老爷爷是标配吗？
柳柳：“这种鬼话也有人信吗？”
姜晚还未来得及解释，就听房中又有了声音传出。
二人急忙停下讨论，专心吃瓜。
“那不是说，会有邪修魔修来夺？不不不，甚至某些寿元将近的老怪，也可能会忍不住出手？无论是哪一个结果，林家必定鸡犬不留！”
萧夫人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抖。
“所以，我们萧家因为和林家相交多年，也可能会被牵连？！”萧夫人一下就明白了之前夫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林家就算把那东西直接交出去也不行吗？”
萧家主叹了口气，“那东西不知被林家小子藏在哪里，不肯交出来。林家灭门，已是必然了。”
“为了一件宝物，就要罔顾父母亲人的性命？”
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妻子，萧家主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是啊，白日里没让你同去，你没有看到。”
萧家主顿了顿，语气冰冷，“我林萧两家全力培养的希望，竟然是个白眼狼崽子。”
萧夫人不知不觉泪流满面，点点头：“所以，你才要送走月儿？”
说到这里，萧家主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们与林家牵扯甚深，八成也是逃不过的。只有月儿……林家那小子似乎是连月儿一起恨上了。若是等会月儿忍不住去看他，闹翻了，或许那些人会相信月儿毫不知情。若是再与我们决裂，说不得月儿还有一线生机。所以，等会你要陪我演一出戏。希望月儿机灵些，离开后知道去求姑祖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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