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的目光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扫过，“我们已经不止一次试图打听情报，这些人肯定收到了警告。”
张威心中泛起不安的感觉。曾经愿意交谈的摊贩如今全都闭口不言，有些甚至连夜收拾东西，像是害怕再待下去就会被卷入某个无可逃避的深渊。
“我们也可以走更传统的方式。”张威继续说道，“找人带消息出去，绕过信号封锁。”
李栋冷笑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谁能做到？市集的摊贩们都已经警觉，随便找个生面孔就可能被盯上。”
张威缓缓抬起头，目光沉静如水：“流浪汉。”
一片沉默。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明白他的意思。流浪汉是小镇里最不起眼、最被忽视的一群人，他们没有固定住所，时常游走于各个交易点之间。如果他们能够利用这些流浪汉，将情报带出市集，那么或许还能绕过集市的监视。
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与流浪汉群体合作，而这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在联系流浪汉之前，我们得先整理好情报。”张威沉声道，“不能让他们带着一份可能暴露我们的文件离开。”
李栋点点头，翻开手中的记录，将这些天收集的情报快速归纳：
肉铺摊主的异常行为——他可能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某种实验在他身上发生了变化。
市集摊贩的撤离——集市的人已经在清理痕迹，说明他们知道我们正在调查。
教授的情况——虽然内容有限，但可以证明这个神秘的“教授”与小镇的集市交易密切相关。
张威和李栋带着小队成员，找到了一片由破旧帆布和铁皮搭建而成的简易营地，篝火映照着破旧的棚屋，流浪者们警惕地看向他们。
“他们的警觉性不低。”李栋压低声音说道。
“毕竟是在废土上生存的人。”张威目光沉静，语气低缓，“他们比普通的市集摊贩更加敏锐，能活到今天的，没一个是单纯的。”
“我们得想个办法接近他们。”李栋皱眉道，“直接过去，恐怕他们不会搭理我们，甚至可能认为我们是集市的人，直接选择逃跑。”
张威沉吟片刻，低声道：“他们会和谁接触？”
李栋微微皱眉，思索片刻，缓缓道：“流浪汉的生存法则决定了他们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但他们一定有某种内部交易，比如水、食物、药品。”
“所以我们要创造一个他们必须和我们接触的理由。”张威低声道。
李栋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我们要成为他们的交易对象？”
张威点了点头，目光透着一丝冷冽：“既然他们依赖交易，那我们就让自己成为最好的交易者。”
张威看向营地的外围，目光沉静：“他们一定有专门打探消息的‘眼线’，负责观察市集的动向。如果我们让他们认为，我们手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会来找我们。”
很快，小队成员开始在市集中散布几个隐晦的流言——
有一批外来者带着特殊的货物，可能是拿不到的补给品。
他们手里有这里最近正在寻找的“稀缺物资”。
他们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任何势力，仅仅是想要找到合适的交易对象。
“这足够让流浪汉的‘耳目’们开始注意我们。”张威低声道。
在市集边缘，他们刻意露面，表面上像是在闲逛，实则在观察流浪汉群体的动向。
果然，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
那些流浪汉行动隐秘，不轻易暴露行踪，但他们的眼神出卖了一切——他们在试图确认这群外来者到底有什么价值。
张威并不急着找他们，而是故意带着小队在一个隐秘的废墟区域停留，并在那里短暂停留了几个小时，故意让他们看到自己在整理物资。
在市集边缘，他们刻意露面，表面上像是在闲逛，实则在观察流浪汉群体的动向。
果然，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
但就在两天之内，他们已经见证了超过十家摊位关门，许多曾经活跃的交易者要么不见踪影，要么匆忙打包离开。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直到今天晚上，篝火微弱的光影映照下，一个穿着破旧军绿色外套的老人缓步靠近。他的双手拄着一根磨损的木杖，脸上布满岁月的皱纹，眼神却透着精明与冷静。
老流浪汉来了。
“你们找我们？”张威平静地问道。
老流浪汉停下脚步，目光在张威与李栋之间扫视了一圈，语气低沉：“不是你们找我们，而是我们来找你们。”
李栋微微皱眉，眼神戒备：“你想谈什么？”
老流浪汉轻轻叹息了一声，缓缓坐下，语气低沉：“两天了，我们的人又少了五个。”
张威与李栋对视了一眼，心中微微一沉。
“五个？”李栋皱起眉头，“怎么失踪的？”
“像之前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老流浪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低头摩挲着手中的木杖。
张威沉声道：“集市在清理你们。”
老流浪汉点了点头，语气冷淡：“这座小镇已经变了，我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原本，集市只是利用我们，现在，他们开始消灭我们。”
李栋冷哼一声：“看来，他们终于不打算掩饰了。”
老流浪汉抬起头，目光直视张威：“所以，我来找你们谈交易。”
张威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冷静地问道：“什么交易？”
老流浪汉微微一笑，眼底闪烁着精光：“情报共享。”
“你们想知道的，我们或许能告诉你们一些。”老流浪汉语气不疾不徐，“但前提是，你们要拿出同等的东西来交换。”
张威眯起眼睛，沉思片刻，缓缓道：“你想要什么？”
老流浪汉缓缓说道：“集市的动向，特别是那些正在操控这一切的人的底细。”
“你们也想对付集市？”李栋冷笑一声，语气不无讽刺。
“对付？”老流浪汉轻轻摇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但要活下去，我们必须知道，我们究竟在和什么打交道。”
张威目光幽深，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可以。”
老流浪汉缓缓一笑：“很好，那我们就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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