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对洛家最深的记忆就是躺在让人昏昏欲睡的壁炉边上，感受意识慢慢沉溺。
彼时洛家众人还没那么喜欢拉着他参加日常活动。
让他忙得停不下来。
相较之下大小姐则享受了一贯的自由待遇，行走在哪儿都不会受到干扰。
“这时候油温就差不多了，擦干鱼身的水之后就可以下锅煎炸。”顺便，秦羽还得帮洛书培训厨艺。
这种事大可让专业厨师来教。
“得到绮云认可的厨艺才有学习的价值。”这是洛书的说辞。
真是懒得拆穿他。
洛大小姐爱吃秦羽做的饭，是因为秦羽有多么超凡的手艺吗？
当然不是。
不过这也算是完成了洛书的一桩心愿。
他一直想找机会和秦羽本人这样相处来着。
所以年前这段日子秦羽的行程意外的很满，上午教洛书做菜，帮他在家里敲敲打打，建一些弄不清用途的东西。
下午带老弟打游戏。
洛绮川的游戏水平属于人尽皆知的烂。
事已至此，秦羽也懒得喷。
就这点仁慈。
没想到这小子还感谢上了。
“我之前还以为老姐那套喷人的话术都是从你这儿学的呢。”老弟笑得很不要脸。
“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了啊，哥。”
“……”
秦羽倒是想说你姐玩游戏的时候还是挺少喷人的。
可到第三天洛绮云加入他们之后，老弟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大笑过。
至于夜间，还要和老爹下棋，听他讲故事。
到兴起之处，老爹还要感叹一番，给自己的精彩往事做个阶段总结。
“所以我仅凭半个小时的信息差优势，大获全胜……”老爹顿了一下，看着眼睛都快合上的秦羽。
“嗯，您继续说，我听着呢。”
“接下来我要说的很重要，你先记一下。”
“……”
从上午八点忙到晚上八点，可以休息了。
对吧？
不，那显然是休息不了。
夜晚还有夜晚的活动。
有人眼见小秦睡眼朦胧的，就开始使坏。
因此没有一天秦羽早于十二点睡觉。
“我劝你小点声，洛家这房子建了不少年，隔音可不怎么样。”
这句话里有一半谎言一半轻蔑。
秦羽觉得可笑，他还能求饶不成？
可是他显然低估了大小姐的手段。
没事，大家开心就好。
对吧。
洛家人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准备。
时间很快到了除夕这天，白天两人在秦家陪着妈妈妹妹，晚上回到洛家。
也就是在今天秦心语坦白了自己的副业。
可是她忐忑着说明了自己的爱好之后，老妈却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关于这兄妹俩，有些事她只是装作不知道。
“啊？”秦心语垂头丧气。
她一直瞒着，当然也有让老妈惊喜一下的意思。
“失望了？”姚堇摸摸女儿头，随即换上一副欣喜表情。
“那这样……”
语气夸张地说，“真的啊，心语太棒了，真不愧是妈妈的好孩子，真让妈妈骄傲。”
“……”
呃……
还是算了，老妈好像确实从来没表现出太过激动的情绪。
她大多数时候都是那样淡淡的。
在走进洛家大门之前，大小姐想和秦羽商议一条关于春节的新规。
她大概的意思就是上午在秦家，下午到洛家，晚上回自己家去。
“会不会有点复杂了。”秦羽认为没有必要这样到处跑吧。
“怪我咯。”洛绮云看着他，很想抱怨。
“本来都不用来这里的，可某些人都给我树立了那么好的形象，能不回吗。”她指着洛家灯火通明的庄园。
“……”
这话是单纯用来应付秦羽的。
在经历这一年以来种种事情之后，洛绮云对以前的事早就释然了。
“那这一条也和以前那些规矩一样，一直都要遵守吗？”秦羽追问道。
他指的其它规矩包括出门之前必须有出门吻别环节，必须帮忙吹头发之类的。
有多少条他没数，但每一条他都记忆深刻。
“当然。”洛绮云肯定地点点头。
“怎么，觉得我太多事了？”
“没有，只是每一次定规矩都会被回旋镖打一次。”
两人都被打过，很不记忆犹新吧。
“什么回旋镖，那是每次都直击脑门的爱。”
“……”
多新鲜的说法。
洛家的除夕夜在前年还是个冷冷清清的仪式活动。
吃过象征性的那顿饭之后，兄妹三人就各自离开。
老父亲只能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大厅发呆。
去年以来随着洛家的氛围改变，也让老父亲对今年除夕夜期待了许多。
除了需要早睡的大嫂董妙意，洛家其他人一直等到十二点。
虽然没有响彻夜空的烟火声，可大家还是久违地体会到了这份欢庆新年的快乐。
老弟拿起手机，调高音量，给大家放了个赛博烟花。
相互道过祝福之后，秦羽也是从老父亲这里收到了压岁钱。
他倒是不好奇红包里面是什么。
毕竟去年就收到过。
是老父亲写的新年祝福。
红纸上一行烫金小字，代表着洛千山对晚辈的关爱。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去给母亲扫墓。
与上次不同，这回大家站在一起，该说的话都一起说了。
洛绮云带了张颁奖典礼现场的照片放在母亲墓前。
然后走回到秦羽身侧，勾勾手示意秦羽低头过来听她说话。
“很难说这是给我的彩礼还是你的嫁妆吧。”
“……”
别在这时候说怪话好吗！
看着那副古怪的表情，洛大小姐拉起秦羽左臂，钻进他臂弯下。
回忆中最温暖柔软的地方是母亲的怀抱，时隔多年，她从秦羽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当然，如果是两人互换的状态就更好了。
那更是香香软软的。
回到洛家，老父亲可能是还没从刚才的温情一幕当中抽身出来，竟然说起了洛绮云小时候的事情。
大家看着他，都认为他要打开洛家内战的序幕了。
可没想到全是好话。
只是他越说小时候的女儿有多么可爱，多么粘人，大家就越沉默。
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老父亲那副伤感的样子，尽量憋笑。
在一阵轻松愉快的氛围当中度过了大年初一，原以为接下来都是轻松愉快的年后时光。
可没想到接下来会有那么多人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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