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三年三月的春城,薄雨刚停,云层像被人掀开一角。省府门口临时搭的欢迎拱门还没来得及插电,通知先到,仪式取消,横幅收回,车阵解散。李一凡从停机坪直接进驻地,没有致辞,没有合影,行李箱只带了三卷本和一块随身白板。
他让秘书把省里近三个月的红点地图投在墙上。地图像一张被针扎过的皮肤,口岸、建设、民生、资金拨付几处颜色最深。督查室送来问题账本,纸页厚,却缺编号。李一凡在首页写下提醒,凡是无编号的描述一律不入账,今日起全部重编。
第一条指令落在机要室。镜像证据页当日上线,入口放在政府门户首页显眼位置,外部镜像采用对等标准,任何剪辑都可以对照时间码复刻。第二条指令落在媒体口。四十秒脚本统一,先难看一秒,再给绿灯,字幕只留动作词。第三条指令落在政务服务中心。全省窗口在一个工作日内接入影像留痕,代签与晚签自动出列。
组织部长带着简报来到办公室,准备汇报迎接方案。李一凡只要一页名单,名单上是难岗和观察期岗位。他把名单翻到背面,空白处写上三行。难岗优先,群众给分,家风回执。三行字像三颗钉,把用人节奏钉在墙上。
午前,他没有走会场,而是走向政务服务中心。电梯口人声嘈杂,一个窗口贴着暂时离岗的纸条,时间写得很潦草。隔壁窗口的表格一页连一页,盖章的位置被手指油磨得发亮。李一凡把纸条揭下,交给值守,要求在中午之前把该窗口接入影像,晚回位者在周例会上亮名。
大厅的二号会议室空着,角落里摆着几束鲜花,是为欢迎准备的。秘书伸手去拿,花瓣散落。李一凡把花束交给门口的保洁,换成一叠简表。他要看到的是流程,不是色彩。保洁点点头,笑得很轻。
回到驻地,技术组已经把岭州透明指数的镜像口对接成功。字段对齐,指纹点亮,越界报警测试三遍通过。对接人在电话那端只说两个字,已通。李一凡让秘书记录在案,作为今天第一条绿灯。他把这条绿灯写进白板,旁边画了一个小方框,代表动作节点。
第一场小范围碰头会没有发言稿。督查、组织、政法、财政四条线坐成一排,白板上是当日目标。一是红黑同屏的周报照常滚动,时间不变,口径不变。二是口岸并联流程明日试跑,抽签核权属与回执号码同屏,危化仓重点抽查。三是交付序列按周复位时长通报,各地钥匙画面缩略固定在页面右下角。会开了二十分钟,没有掌声,只有几支笔抬起又放下。
下午的阳光从云缝里出来。省委第一会议室地毯换了新色,墙上空出一整面白墙。李一凡让人把问题墙搬来,红与绿并排。他把最顶上的三条换成编号清晰的短句。口岸流程复位时长,建设项目闭环中位数,家风回执抽检覆盖率。短句下面留出百分比的空位,准备每周手动填一次。
组织线把年轻处长的简历送来。三个人,两个工科,一个法学,基层履历都不短。李一凡只问一件事,是否愿意先去难岗,再谈位置。三个名字在简历下方签了字。秘书把签名页收走,归入观察期档案,编号在当晚生成。
政法线上送来一个突发提示。边境某处的危化仓纸面合规,实则与外侧仓共用一道阀。李一凡让专班先做口头汇报,再给一张简表,标清权属、阀位、责任人。他没有下达封仓命令,只写了一个词,核。核不是拖延,而是把下一步动作摆到不可反驳的位置。
舆情端开始升温。网络上流传一段欢迎队伍撤场的视频,有人断言领导到任冷漠无情。镜像证据页把撤场的时间与对接演练的时间摆在同一天的两个节点上,右上角的复刻入口清楚地把对比拉直。评论区先愣了一秒,很快换了口径。有人写下四个字,流程优先。
财政条线汇报贴息池与奖惩同页规则。李一凡只问一个指标,今日新增挂红有无复位。他得到一个肯定答复,复位时间码已提交。他把这条写到白板第二列,标记为小绿灯。白板上的方框从一变成二,这个变化没有人刻意去看,却让屋子的空气稳了一些。
傍晚,春城的风变得温暖。接待处仍有人试图组织一个小范围欢迎。李一凡让工作人员转达,他会在另一个场合向大家问好,但不是现在。他的问好方式是让镜像证据页跑起来,让口岸流程跑起来,让钥匙画面亮起来。礼貌可以晚来,规则必须先到。
夜里,口岸专班把明日试跑的节点推送上来。抽签,核权属,并联,回执,四步写成四行,下面再配两行,异常挂红,复位计时。李一凡把四步两行在白板上又写一遍。字迹干透时,他把白板抬到一侧,让它在墙上站稳。
他没有把任何电话拨给当地的老朋友,也没有去任何单位寒暄。他的全部社交被压缩成四件事。对外的镜像证据页,对内的红黑同屏周报,窗口的影像留痕接入,明日的口岸并联试跑。这四件事像四颗齿轮,咬住之后,整套机器就会有声音。
驻地外的树叶在风中发出细小的响动。秘书递来一份名单,是省里准备安排的考察路线。路线上的景点很多,配套的讲解词也准备好了。李一凡只留下两个地点,一个政务大厅,一个口岸控制室。他说把其余时间全部让给技术对接与样本复盘。秘书默记在本子上,划掉了很多字。
他走到窗前,看见远处的城市灯带像一条静止的河。重生这些年,他学会了在复杂的光影里只抓住一条线。线是流程,线是时间码,线是编号。他把这条线带到春城,让它先落地,再发光。
临睡前,他把三卷本又放在床边。样本册翻到卷首,错改证三步像一把固定的钥匙。脚本库翻到并联短表,风险点被红笔圈出。算法边界翻到最后一页,三条红线没有移动过一毫米。李一凡合上书,关灯之前又看了手机上的两个数字。镜像页访问量破万,窗口影像接入完成七成。
第二天的安排已经写在白板上。上午走政务服务中心抽检并联短表,中午复核影像接入名单,下午口岸试跑,晚间把第一版流程曲线挂到首页。白板下方留着一行空白,是给意外的。意外永远存在,预案也要永远存在。
他把闹钟调在清晨六点半。秘书问是否需要准备讲话提纲。李一凡摇头。他的提纲就是白板上的那几行字。他不需要找词,他只需要找节点。节点找到了,词就没有那么重要。
夜深了,手机震动停止。雨意退去,空气里有一股新鲜的气味。李一凡的手指碰到文件封皮,纸面冰凉。他突然想到群众留言页上的那句短评,按这三页改。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把这句话当成自己到任第一天的备注。
窗外的路灯还亮着,楼下的警卫亭传来交接的脚步声。一切都在平静地运转。平静里,有一条快速的暗流。暗流不是情绪,是流程的推进。流程推进之处,旧习会退开一步,新秩序就能向前一步。
他把白板靠紧墙角,像把一面小小的工具墙先立起来。墙不是用来装饰的,墙是用来被敲打、被记号、被擦拭,然后继续使用的。工具在手,人可以慢一点,规则不能。
凌晨的风把窗帘吹出一个弧度。李一凡闭上眼,让脑子里最后一丝杂音安静下去。明天,他要用四个动作把春城的第一张曲线压下去。曲线一旦往下,耳边就不会充满掌声,而会充满真正的脚步声。脚步声来自窗口,来自厂房,来自口岸,也来自那张群众留言页。
他在黑暗中把闹钟又确认了一次。时间是二零二三年三月,地点是春城。他把这两个定位点按在心口,然后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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