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的吧？”
陆明知笑出声，似乎应乐的傻眼很好笑。
“是真的，老板是这样说的。”他顿了顿，就学着拉面店老板的语气说，“你两个娃娃不饿就别吃了，别糟蹋粮食！”
听着这话，应乐脸都不自觉红了，好像当初那个装作小鸟胃，和陆明知一起闹笑话的人，好像在刚才重现一样。
“还有呢？”
陆明知摇头：“没有了，被老板骂了后，我们就快速吃完了，忘了说，你把一碗面都吃完了。”
应乐脸色涨红，但是心里也觉得有点好笑。
“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你只是想装作胃口小。”
应乐想解释一下，可惜陆明知不给她机会。
“等后来，我们熟悉了，而且我从网上了解到，女生会在喜欢的人面前装淑女，我当时觉得你很可爱。”
应乐：……行吧，都说可爱了，她还能反驳什么。
“你说的座位问题，我有印象，好像是我偷偷看了章哥和我姐姐谈恋爱时，就是坐在一边的。”
“可能就是那时候形成的习惯。”
说到陆悦和章哥，陆明知神色正常，应乐仔细观察了一下， 没有发现勉强的程度。
“那时候，挺傻的。”
应乐总结来一句，陆明知似乎还没说完：“为什么要这么说，我觉得很美好，现在，我都找不回每天能产生那么多很傻逼想法的时候。”
“别把我包括进去，谁叫你每天犯贱，惹老师生气。”
陆明知收起笑，“今天我做完了述职，接下来要全力投入公司了。”
应乐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我是想说，你不是要监督我的情况吗？所以你干脆搬来一起住！”
他眸子深沉的看过来，应乐看不出一丝说笑的成分。
她几乎瞬间屏住呼吸，然后在下一秒长舒一口气。
“你说认真的？”
“嗯。”
应乐张了张嘴，她本来该高兴的，可是那是要在陆明知给自己关于两人感情的积极肯定回应之后。
此时说起这种话，有种自己因为他的身体原因，专门过来监督的感觉。
应乐不得不感慨，天道好轮回，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实在是憋屈。
“你不愿意就算了！”陆明知看到应乐垂下眼，以为她退缩了。
“谁说的，我没意见。”
应乐立即抬头，脱口而出后，看到陆明知展颜一笑，她自知已经不能撤回刚才的话。
陆明知满意的笑了笑，起身将碗碟拿进厨房，放进洗碗机里。
他出来时，应乐还呆坐在餐桌旁。
“后悔了？”陆明知站在她身后。
应乐抬头向后看，似乎那个高大的身躯站在自己不远处，就是为了得到自己否定或肯定的答案，然后，在下一刻，就将自己彻底鼓舞或者放逐。
陆明知的情绪很敏感。
应乐察觉到了。尽管今天的见面看似很顺利，但是他的微笑，一切都浮于表面，有种在尽量配合演出的错觉。
或许，这不是错觉。
应乐这样告诉自己。
“你后悔了？”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里面平静如水，没有一点点质问。好像自己就此反悔，他也会默然接受，没有愤怒。
应乐想起那天晚上，她心血来潮拿出陆明知写的《空巷子》第三次翻开。
接着之前的进度。
“每个人都很忙碌。而我却从白天的每一处思绪的罅隙中，想起应乐。
到了晚上，我就会失眠。
渐渐的，我发觉出一个真理，只有我自己认为的真理。
夜晚，不止用来睡觉，它可以用来失眠、考虑问题、反省人生，它比白天还累。”
应乐起身，逐步走到陆明知跟前，嘴里念出这段对她来说无比震撼的话语。
她抬头，看到了陆明知眸光微微晃动，似乎被文字里的沉重击中，或者，应乐念的语气，过于贴近那时候他的心情。
很明显，他胸膛起伏的程度越来越明显。
应乐停下，注视着这样的他：“我知道，你在担心，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远远不知道的我。”
“在这一段时间，我无数次梦到过去，我每天将那种无力和痛苦掩埋在辛苦的工作里。”
“我之前说的话没有说谎，爱是一种情感，情感是无法控制的，就像我无法控制脑内发生的变化。”
陆明知张了张嘴。
“除了用药物，人类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影响神经细胞，从这个层面来看，爱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
“上一次我说，你是我的理想型。”应乐笑了笑，此时，她没有说情话的那种羞涩，“刚才，我确实产生了迟疑，迟疑是因为恐惧，恐惧伤害重演。”
陆明知：“你不会伤害我！”
应乐摇头：“不，我可以。你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打拼，在你急需要爱的时候，我曾经想用‘为你好’的谎言换取你的靠近。”
“现在，虽然是你主动要求一起住，但是，陆明知，你能保证，等你病情痊愈的那一天开始，你不会怨恨我，觉得我是因为心软之类的原因，才可怜你！”
陆明知一怔。
显然，他也没有否认，这是有前车之鉴的，这一次，诱因却是他自己。
“所以你想退缩？”他紧张的看过来。
纠结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在餐桌旁的镇定自若。
那一刻，应乐仿佛看到远处一颗耀眼的仿佛星星碎片的东西，正在朝着自己的心靠近。
她知道自己无处可逃，却不觉得害怕。
她知道，那不是什么坏东西。
所以，她摇头：“我们初恋的时候，你经常说我永远爱你，那时候我只是笑笑。”
“我觉得那是最没有意义的话，爱是要用生命的长度来证明的东西。”应乐说着，语气里难掩激动。
“你总是问我为什么笑，因为我就是这样想的。”应乐紧紧盯着陆明知，似乎要将隐藏已久的心底话全部吐露。
“后来，我们果然分道扬镳，我只能遗憾的承认，你说的话，果然是没有意义的。”
“那时候起，我对爱这个词开始敬而远之。”
应乐很多话要说，自己这些年被人追逐却心里产生的害怕，以及恶心情绪，仿佛要在这一刻暴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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