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这个提议，初开看有些离谱，但大家仔细一想，还真不错。
离谱是因为何雨柱只是一个小小的食堂主任，食堂改革小组里职位比他高的占了绝大多数。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够让一个小小的食堂主任来负责。
但何雨柱还真合适。
首先他既是食堂主任，又是食堂改革小组的秘书长，是直接的负责人。
另外，之前这些食堂改革的建议，基本都是何雨柱提出的，虽然一些提议很粗浅，是大家一起来完善的。但说明何雨柱这个人的思路很开阔。
更很重要的是，何雨柱级别不高。
这其实也是优势，如果之前与两大食品厂谈判没谈好，再由厂里的重要领导去谈。
这其实是留给双方有更多回旋余地。
谈判，不能一下子就将底线给出来，也不能不给双方留半点退路。
于是，大家很快同意了杨厂长的提议。
何雨柱自然义不容辞，但又对杨厂长说，我还想要个人，让王主任跟我一起，他做负责人，我可以负责具体的谈判。
何雨柱这个提议一出来，又让大家再次对他刮目相看，傻柱的这一手，很稳，很有大将风度。
有了王主任坐镇，谈判小组的规格也上去了。
情况紧急，也没有这么多繁文缛节，很快决定让何雨柱、王主任以及姚建国、肖国庆组成谈判小组。
组长：王主任。
副组长，首席谈判代表：何雨柱。
组员：姚建国（负责与菜农的相关联系）；肖国庆（负责后勤保障）。
“事急从权，老王、小何、小姚、小肖，期待你们旗开得胜的，到时我为你们请功。”
王主任站了起来，有风萧萧易水寒的气势，“为了红星厂数万职工与家属利益，当全力以赴。”
何雨柱也说道：“定不负各位领导所托。”
小组其他成员，都开始鼓掌。
从某种意义上说，何雨柱确实是最适合的谈判代表。
主要策划思路是他的，数据也是他最熟悉，另外心态也是他最好。
在当时，绝大部分人还是没有市场经济经验的概念，这种国营企业之间，更多的还是一种兄弟式、朋友式关系。但何雨柱不是，早已习惯了一切从做生意角度来说。
这更多的是潜移默化带来的理念不同。
走在去后勤部的路上，何雨柱一边与王主任进行商量，之前从大华、耀华两个食品厂采购，数量是多少，价格是多少。另外，市场价格是多少，预估对方有多少利润。
最重要的是，如果采购部直接开车去到农户那采购，成本又是多少。
这都需要对比，经过简单的资料统计，初步知道各方食材的种类、数量、价格等等。
何雨柱与王主任心中就有数了。
这里最关键的是，昨天与姚建国讨论区怎么与菜农合作问题，知道他们卖给菜市场的蔬菜价格，这样可以来对标大华、耀华两大食品厂。
到了采购部，将一些纸质资料整理好，很快就听外面门卫说，大华、耀华的人过来了。
何雨柱与王主任等谈判小组四人，马上赶了过去。
这是在态度上做足，不能给人留下任何可以攻击的点。
走到门口，见到有大几十人，站在一起，大声嚷嚷着。门卫老秦将门关了，正在外面与他们说着什么。
但就是不放人进去。
王主任从厂子大门旁边的小门走出来，老远就说着：“老钟、老谭，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老钟叫钟罗飞，是大华食品厂的销售部主任。老谭是耀华食品厂的销售部科长。
其实主任、科长只是叫法不同，工作性质与级别都差不多，都是正科级待遇。
钟罗飞个子高一点，大约在175左右，不过背有些驼。那个年代，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基本都会驼背。
这是生活太辛苦所致，很多人从小，可能十三四岁就要做体力活，尤其是做农活，担担子，导致个子长不高，就算个子蹭蹭往上长，也会很大会驼背。
这是时代特色，就像现在的小孩，基本都是近视眼一样。
钟罗飞看着王主任，显得脸色很不好。“王主任，只怕觉得我们是不速之客吧。”
这话有些阴阳怪气的感觉。
“老钟呀，说不定人家当我们是恶客。”老谭，也就是谭正勇接着来了一句。
“哎呦，钟主任，谭科长，你们突然说要过来，还带着这么多同志过来，让我老王倍感压力。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心平气和地说的呢。”
“有必要在兄弟单位搞这么一曲吗？”王主任也是绵里藏针。
这么说，还是我们错了。钟罗飞有些生气。
“这个呀，好吧，老钟、老谭，趁这个机会，我们几位就食堂采购事情，好好聊一下。”
王主任马上出招，一边拉着钟罗飞的手，一边让他们，将一起跟过来的同事叫回去。
“老钟、老谭，有什么事情可以敞开说，有什么觉得不满意的，敞开谈，但你们一下子叫了这么多人过来，这是干什么呢？”
“这样影响不好，对我们的三个兄弟单位的形象都不好。”
“这个呀，你们两位，都不懂得注意政治影响，这要好好再学习呀。”说到这里，王主任的语气点了很多。
被王主任这么一说，钟罗飞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老王，不是我们想这样，是你们红星轧钢厂突然搞这么一曲，我们受到很大影响。跟着我来的这些人，很多可能工作就没了，他们也是没办法。”
钟罗飞也是借坡下驴。将人带到这里，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是不可能让这么多人跟着进去的。
这又不是打架，要人多。
要说真要打架，自己厂里十几个人进去，那是肉包子打狗。
“这个，王主任，让钟主任、谭科长，各自带一个代表进去。不能让领导亲自冲锋陷阵。”
站在旁边的何雨柱说话了。
王主任点了点头。钟罗飞与谭正勇看了一眼站在王主任身边的何雨柱，显然不认识。
“王主任，这位是？”谭正勇问了一句。
“你看我这记性，”王主任显得很懊恼，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把这大事给忘了。
“钟主任，谭科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红星轧钢厂的何雨柱主任，也是这次厂里食堂改革小组的秘书长。”
“何主任是我们这次改革的实际执行者，我只是在里面负责做好后勤工作。”
王主任这话，自然是准备将何雨柱推成谈判的首席代表。
钟罗飞、谭正勇虽然没见过何雨柱，其实是知道何雨柱的，一个小小的食堂主任，什么食堂改革小组的秘书长，这不就是个傀儡吗。
主要是之前何雨柱的地位太一般。
更重要的是，据说这次食堂改革，减少与自己厂合作，就是他提议的。
想到这里，两人面色就沉了下来。连握手都这是稍微抬了一点点，很不给面子的样子。
王主任看着，也没说什么。
只是这一下，之前假装其乐融融的局面，马上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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