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百姓每年还得招待那些掌管马政的小吏，这又是一笔开销。
马政，每年都要闹得一批老百姓倾家荡产的。
原来今天这一幕，也是因自己政策而起。
想到这里，他为之一叹，心中惭愧无比：“都是因为朝廷没钱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年这马政，也是自己亲自批准的。
当时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此策给百姓带来的坏处......自己都有责任的。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钱闹得。
就像是自己今天来找任以虚的原因一样......也是为了弄点钱而已。
任以虚却是嗤笑一声：“狗屁的没办法。”
“守着偌大的大明疆土，却弄不出钱来，还不是朝廷没用?”
朱元璋为之默然。
朱标在旁见状，却是轻叹口气，苦笑说道：“朝廷有朝廷的难处。”
“弄不来钱，还借口一堆，闹得百姓家破人亡。”任以虚却冷笑一声。
朱标则是脸色难看：“你别说风凉话，谁也不能凭空变出钱来。”
任以虚却淡淡的说道：“那是他们脑子有问题，变不出来，借钱会不会?”
“发行一笔大明国债，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朱元璋闻言，顿时微微一愣：“国债?”
他顿时反应了过来，所谓国债，不就是让国家举债吗?
无非还是借钱......
借谁的钱?
谁有钱借谁的。
大明谁最有钱，无非是勋贵。
还是那句话，借勋贵的钱，麻烦太多，日后勋贵若是真犯罪什么的，自己要处置，人家反手说你还欠着我的债.....
简直想到那场面，朱元璋都觉得很是丢脸。
借钱就是借人情啊.....
“你还是给朝廷想点别的法子，至少别让朝廷那么丢人。”
朱元璋苦笑一声说道：“朝廷借钱非同小可啊，肯定会有人借此蹬鼻子上脸的，要求朝廷赏给他官职.....那不成卖官了吗?”
结果话音落下，他却是发现，任以虚在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目光，看向自己。
朱元璋顿时脸色一黑：“你小子有话就好好说话，总是那么看咱干啥，咱又不是傻子!”
结果任以虚却是撇撇嘴说道：“谁让朝廷直接管人家借钱了?”
“借钱的最高境界，应该是我不想借你的，结果你强行要借给我钱，然后还要谢谢我。”
“嗯?”
朱元璋一愣，跟着可笑的说道：“你小子做什么美梦呢?”
“你啊......”
任以虚却是微微叹息说道：“还是太实诚啊，是真不懂拿捏人心。”
听到这话，朱标却是在旁面色古怪了起来，说父皇实诚?
那些死在父皇刀下的官员们，恐怕不会同意你这说法。
此刻，那老农却是还护在那粮车旁边，继续叫嚷着：“少爷，咱们的事情还没完呢。”
“养马的马料，我早早就预备齐了，不用你操心。
“这些年，我还是攒下了点家底的。”
任以虚一阵不耐烦：“你特么的攒个屁，你那点家当我还不知道，要想养马，就得把女儿嫁出去，弄点彩礼。”
“别让你家女儿嫁给隔壁村的傻子，让她来我家当侍女，我特么给你粮食。”
“就特么当你卖女儿了行不行?”
老王头一愣，却是有些犹豫的说道：“少爷，你不能是看上我家女儿了吧?”
“那可不成，我家女儿配不上你......”
任以虚气结，干脆挥挥手，吩咐下人将他给拖走。
懒得理会这狗屁倒灶的事，拉着朱元璋两人便是进了院子。
而朱元璋却是看着门外吵吵嚷嚷，交着粮食的佃户们，却是面色复杂的一贪：“你对百姓们着实不错。”
“没办法，苛政猛于虎啊。”
任以虚也感慨：“都是乡里乡亲的，帮衬一二也没啥，他们也经常农闲时，去工坊帮我干活的。”
“这老王头也不容易嘛，不说了，来喝茶喝茶。”
朱元璋闻言，却是面色沉重：“都是因为朝廷没钱......”
朝廷没钱，才不得不将沉重的负担，转移到百姓身上。
仔细说来，这是朝廷在占老百姓的便宜。
这都是自己的失职。
当下他皱起眉头：“若实在不行，朝廷也只有抄家跟借钱两条路了......”
“但要抄家，就得大范围的抄家。”
毕竟只抄一门一户的家，确实凑不齐大明需要的银子。
任以虚听闻此言，却一阵好笑：“这不是饮鸠止渴嘛，皇帝管的那么严，哪来那么多贪官给朝廷抄家的?”
“亏得你不是皇帝，不然，你一定是昏君啊。”
朱元璋一阵无语，咱倒是成昏君了......
旁边的朱标去，却是早就习惯了任以虚这种说话风格，却是苦笑一声说道：“任兄，话也不能这么说。”
“换谁来当皇帝，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谁也不能凭空变出钱来。”
任以虚却无语的瞅了他们一眼：“我都说了，朝廷没钱，可以特娘的去借啊!”
“借钱也是个馊主意!你要当皇帝，还不如咱呢。”
朱元璋却是瞥了任以虚一眼：“借钱就是借人情，钱好还，人情怎么还!”
“你就是个死脑筋。”
任以虚却是摇摇头说道：“我说的那东西，叫国债，跟单纯的借钱不一样的，国债是要给利息的!”
“那可是以大明信用为背书的利息，这可是金边债券。”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做生意的?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这还不是借钱?”
朱元璋却是不解其意，但看到任以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说话确实都有些不自信起来......
自己想的也没什么问题吧?
“你啊......”
任以虚却是无语的看了朱元璋半晌，而后摇摇头说道：“看来你是真不懂民生疾苦啊。”
“你讲道理就讲道理，老是阴阳怪气的干啥，咱到底怎么了!”朱元璋顿时脸色一黑。
“不是阴阳怪气，是事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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