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雷诺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声逐渐扩大，回荡在整个书房中。
这笑声冰冷而充满讥讽，犹如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划过，刺得人心惊胆寒。
“你们——”
雷诺缓缓起身，银白色的长发垂落肩头，双眼中迸发出摄人的光芒：
“差点害了我的桂妮薇儿，那可是我的亲妹妹！亚瑟的愚蠢行为，让她差点命丧于那条锁链的诅咒！而你们居然还有脸站在这里，向我求情？”
他猛然一拍桌子，声音如雷霆一般炸响：“我现在不把你们挫骨扬灰，就已经是仁慈了！你们竟然还妄想我给予你们机会？真是笑话！”
布莱恩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煞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流。
他嘴唇微微张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刚刚跪地立誓的那份从容，此刻全然崩塌。
埃尔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深深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颤声道：“陛下！是我无能，才导致亚瑟酿下如此大祸！是我管教不严，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只求陛下能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
露莎在一旁，脸色同样惨白。
她紧紧抓住埃尔南的手臂，满脸惊恐，但双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雷诺没有看跪地的埃尔南，目光缓缓转向露莎。
她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多年来的贵族生活让她依然风韵犹存，那带着一丝恐惧的表情，更增添了几分脆弱的魅力。
雷诺盯着露莎，忽然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洛斯提娜，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洛斯提娜，我记得在卡莉娜公主的葬礼上，哈伯德说过什么。”
洛斯提娜轻轻一笑，笑容宛如恶魔的轻吟。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是的，雷诺大人。哈伯德建议女性用身体去抚慰那些因她们受到伤害的人。”
她缓缓转向露莎，紫色的眼眸中带着戏谑与冷漠：
“露莎·克莱因，你虽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也是一位贵族夫人。相信你那优雅的举止和容貌，也一定能抚慰那些因灾难失去妻女的平民。”
露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洛斯提娜，又转头看向雷诺，声音哽咽而颤抖：“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雷诺冷冷地注视着她，语气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字面意思。你不是为亚瑟的罪行求情吗？既然如此，那就用你的身体来赎罪。去娼馆，成为那些无依无靠的平民的安慰。既能赎罪，又能履行贵族的义务，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不可能！不可能！”
露莎失控地大喊，双手颤抖着抓住埃尔南的手臂，“埃尔南！快说点什么！快救救我！”
埃尔南满脸愧疚与惊恐，他抬起头，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布莱恩则呆呆地跪在一旁，脸色如死灰，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陛下，求您开恩！”露莎扑倒在地，哭声凄厉，“我是亚瑟的母亲，但这并不是我的罪啊！求您开恩，求您放过我——”
雷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容抗拒：“母亲无法教育好儿子，就是最大的罪过。露莎·克莱因，这是你应该承担的代价。”
洛斯提娜站在一旁，优雅地笑了笑，对眼前这一切充满乐趣。
露莎满脸绝望，瘫坐在地，转头看向跪伏在一旁的埃尔南和布莱恩，声音颤抖而凄厉：“埃尔南！布莱恩！求你们说句话，救救我！我是你们的妻子和母亲啊！”
埃尔南低垂着头，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袖，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他的背影看起来无比沉重，似乎已经承受不住这份羞辱和压力。
布莱恩同样跪在那里，身体僵硬如雕像。
他的拳头攥得发白，指节隐隐发出“咔咔”的声音，但他始终一言不发，甚至不敢抬头与露莎对视。
露莎的目光在丈夫和儿子之间游移，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你们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就该被送去……去娼馆赎罪？埃尔南！布莱恩！我这么多年来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你们现在却连一句话都不肯为我说吗？！”
雷诺倚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
“多么动人的一幕……妻子求助于丈夫，母亲哀求儿子，而你们却选择沉默。真是一家人的绝妙写照。”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忽然开口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露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希望的光芒，连连叩头：“多谢陛下恩典！多谢陛下恩典！我愿意接受任何条件！”
雷诺轻轻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的感恩：“先别急着谢我。我说的是，你们克莱因家族的罪行，若你不愿意代表家族赎罪，那就换其他人来承担。”
“换其他人？”露莎怔住了，满脸困惑地看着雷诺。
雷诺的目光缓缓扫过埃尔南和布莱恩，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容，随即转头看向身旁的洛斯提娜：“洛斯提娜，我记得，你对这类事情向来有不错的主意。”
洛斯提娜闻言，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微微欠身：“当然，雷诺大人。”
她的目光转向露莎，眼中带着戏谑的光芒，“如果露莎·克莱因不愿赎罪，那就剥夺克莱因家族的爵位，并将埃尔南和布莱恩打上奴籍，送去奴隶市场拍卖。”
她轻轻抬手，用修长的指尖点了点露莎，声音冷酷：
“相信我，会有很多人渴望昔日的男爵大人和他的长子为他们服务。而露莎呢？陛下的仁慈允许你选择自己的命运，你可以从容地决定，想要怎样的未来。”
露莎愣住了，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转头看向埃尔南和布莱恩，却发现两人此刻已经面如死灰，显然已经被洛斯提娜的话彻底击溃。
“不能……”她颤抖着后退几步，喃喃自语，“不能这样……”
雷诺冷冷看着她，声音清冷：“露莎·克莱因，我的仁慈就在这里，你有权选择，是为家族赎罪，还是看着你的丈夫和儿子沦为奴隶，供他人驱使和羞辱。”
书房内一片寂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露莎的脸色苍白无比，眼泪如泉涌般滑落。
她低下头，捂住脸，泣不成声。
“决定吧，”洛斯提娜的声音轻柔，却仿佛魔鬼的低语，“时间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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