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预感？
李婉清满脸惊讶地问道：“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刘善摇头，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都料事如神？！
李婉清继续说道：“府衙宣称更夫是被贾情义的同伙所杀害。”
刘善愣住了，问道：“真的吗？”
“嗯。”李婉清肯定地点头：“府衙已经发出缉捕告示，宣称他们不仅杀害了更夫，最近还抢劫了几个商队。”
“抢劫商队？”刘善惊讶地问道：“强盗？有证据吗？”
“证据确凿。”
刘善叹了口气，怪不得贾情义会做出淫污之事，原来他本就不是什么好鸟。
接着，李婉清又把从卫府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善。
得知昨夜在卫府发生的事情后，刘善暗自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卫家似乎有两本。
然而，刘善也束手无策，搜集宋伯文的罪证听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异常艰难。
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官场人脉，想要扳倒宋伯文这样的正五品官员，简直是天方夜谭。
刘善叹道：“我原以为，宋伯文派人杀害更夫会留下蛛丝马迹，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走运，意外揭露了戏班的真实身份。”
李婉清眉头紧蹙，疑惑道：“真会是宋伯文派人杀害的更夫吗？那我们赶紧去报官啊！”
刘善摇头道：“我猜的，毕竟没有证据。”
“我们可以带着衙役和仵作去更夫家寻找证据啊！”
刘善叹道：“这就是宋伯文的高明之处，官府发出的缉捕告示，已经明确了更夫的死因，这就无法改变了。”
李婉清这才想起，缉捕告示需要知府亲自签发，既然尹知府签发了这份告示，就表示他认同了更夫的死因……
刘善继续说道：“知府是沧州城内最大的官，他认同的事情，在沧州几乎无人能推翻。”
李婉清突然拍手道：“我想到了，康王的官职比知府大，他可以……”
刘善打断道：“康王？别说我们俩根本见不到康王，即便见到了，康王会关心一个更夫的死活吗？”
李婉清顿时没了声音，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太天真了。
时间在他们的对话中迅速流逝，很快就到了巳时。
刘善和李婉清一筹莫展，相视无言。
这时，李婉清突然轻声叫了一下，用手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刘善问道。
李婉清揉着眼睛说道：“没事，只是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小沙粒，进眼睛里了，揉一下就好。”
看到她揉得眼眶微红，刘善急忙阻止：“别再揉了，越揉越严重，会伤到眼睛的，我来帮你看看。”
刘善小心地翻开李婉清的眼皮，仔细检查，果然发现了一粒细小的沙粒，他慢慢凑近，轻声道：“你忍一下，我帮你吹出来就好了。”
李婉清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嗯。”
刘善继续靠近，边吸气边嘟起嘴唇……
就在这时，周婶“嘭”的一声推开门，冲了进来。
“小姐、姑爷，有大喜事……”周婶的话突然卡住了，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尴尬地笑道：“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们了？都怪我，我应该先敲门的。”
她此刻后悔极了，她知道小姐和姑爷是分房睡的，现在这两人正要亲密，却被自己鲁莽地打断了，她都快要恨死自己了。
刘善没有急着解释，他先轻轻吹了口气，把沙粒从她眼睛里吹了出来。
李婉清顿时感到眼睛舒服多了，然而脸颊却热得发烫，她觉得周婶的表情有些异样，却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刘善这才看向周婶，问道：“周婶，你说的大喜事是什么？”
周婶这才想起，她猛拍大腿，声音响亮：“小姐、姑爷，大喜事，老爷升官了！”
李婉清立刻站起，顾不得尴尬和羞涩，急切地问道：“真的吗？父亲升了什么官？”
周婶满脸喜色，激动地说道：“老爷被任命为府衙通判。”
“府衙通判？”李婉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可是正六品官职，最重要的是，通判直接负责管理刑狱事务，包括验尸、调查、审理、判谳等等，都归通判管。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机会调查、搜集宋伯文的罪证了！”
刘善不忍心说出真相，同知和通判虽然都是知府的副手，但一个是正五品，一个只是正六品，尽管权力相差不大，但低级别的通判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调查高级别的同知。
李婉清眼中光芒逐渐黯淡，显然她也意识到了，她低声问道：“父亲刚上任就着手调查同僚，这样做，是不是不合适？”
“岂止不合适，简直是大错特错！如果岳父那样做，他在府衙的日子将会非常艰难，处处受阻。毕竟，没人愿意和一个随时可能无故调查同僚的人走得太近。”
李婉清沉默了一会儿，又没了主意。
周婶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这两个小祖宗在谋划什么？
听起来就吓人，不行，一会儿一定要偷偷告诉老爷，让他有所准备。
刘善安慰道：“距离宋伯文给的期限还有四天，你不要太焦躁，要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上天总会做出最好的安排。”
他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或许我穿越过来，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说得真好。”李婉清低声道。
周婶急忙插话：“小姐、姑爷，我们走吧？老爷和夫人还在等着呢。”
李府厅堂，王氏一见他们到来，便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她拉着女儿的手，柔声道：“你父亲在从六品的位置上熬了多年，如今终于熬出头了，从此刻起，我们全家都要谨言慎行，避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以免给你父亲添乱。”
李婉清笑道：“母亲，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王氏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眼中满是慈爱，“我最不放心的，反而是你，你从小就像个假小子，不爱女装爱红装，整天到处争强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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