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和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她抱着素素，满眼的痛苦和不舍：“青云，素素她才多大，她根本不懂，这样带走她，她会受不了的。你看她现在这样……我们能不能再给她一点时间？”
方青云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沉重：“允和，再拖下去对素素更不好。”对两个素素都不好。
杨大铁见状，心情沉重，没想到方书记这么狠心，坚持要把闺女送走。但他想到杨华说的话，面上又必须做全，跨步上前，口中不停地说着：“闺女，闺女，别怕，我们是你的亲生爸爸妈妈，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方素素拼命地挣扎着，尖叫着：“不，你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不跟你们走，我不要回去。”
方青云看这样不行，便拉着杨大铁走出去小声道：“杨大哥，今天素素实在太激动了，你们先去招待所休息一下，等她睡着了再说带走行吗？”
杨大铁觉得这事又有转机，心里高兴，面上不停点头：“我们听方书记的。”
方青云便叫来通讯员小卫，让他带着杨大铁和夏苗去了附近的招待所。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方青云、李允和和哭得已经筋疲力尽的方素素。
素素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流着，她的声音已经沙哑。李允和也心如刀割，抱着素素哭泣。
吴姨给他们做了饭，李允和方素素也吃不下。
夜晚，方素素终于哭累了，在李允和的怀里沉沉睡去。李允和的眼睛早已红肿。
方青云走到李允和身边，轻声说道：“允和，她睡着了，我们把她交给杨大哥他们吧。”
李允和哽咽着说道：“青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这么小，她什么都不懂……”
方青云深深叹了一口气：“允和，你舍不得她，杨大哥杨大嫂也舍不得她。她终究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回去了会慢慢适应的。这事悬而不决，才是真的伤害孩子。你把她惯用的衣服和吃的都收拾了，一起带过去。”
李允和知道方青云决心已定，忍住心中的悲痛，轻轻把素素从怀里放到方青云的怀里，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熟睡的面容。
等李允和收拾好三大包袱的东西，方青云抱着方素素往家属院门口走去，此时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驴车，杨大铁和夏苗正坐在上面。
夏苗在那不停的抹眼哭，心里难过自己的闺女真的留不来了，又对杨大铁小声道：“我们去找三妹出出主意吧。”
杨大铁连忙拍打了她一下，指了指前头赶车的男人，示意她噤声。又小声说了句：“三妹出的都是馊主意。找她也没用。被方书记发现了，我们以前拿的钱都得吐出来。”
这时他已经远远看到了方青云一行人走过来，他忙从驴车上站起来，又对夏苗小声道：“别哭了，闺女来了你该高兴。”
夏苗便扯了嘴笑。
方青云一行人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方素素放到驴车上夏苗的怀里。
李允和又将三个大包袱放在驴车上，小声嘱咐：“这里都是素素的衣服和她爱吃的东西。”
杨大铁和夏苗看到这三个大包袱，心里又舒服了一些。杨大铁又对着对方青云说道：“方书记，那我们走了。”
方青云退后一步，目送着杨大铁和夏苗坐着驴车慢慢走远，直到驴车消失在黑夜中，他才转身回到家里。
李允和则在那一直哭。
方青云看着李允和叹了口气：“等你收拾好你的心情，我们就去接我们的亲生女儿。”
李允和点了点头。
大清早，杨华就来到了方家。这时方青云已经去上班了。
听李允和说她大哥大嫂已经把方素素接回去了，她心里猛地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坠了下来。她没想到方书记竟然真的狠下心，把方素素送走了。
但她却只能笑着附和道：“那就好，这事总算有了一个着落了。你们也可以把亲女儿接回来了。”
李允和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下班，方青云回到家，和李允和一起推着自行车，去赵静家接王素素。
赵静的小院里，王素素正和白桃坐在小板凳上摘菜。
“素素姐姐，是不是这样的？”白桃将撕了一半的葱放到王素素面前问她。
“对，是这样的，小桃子真聪明。”
赵静正在厨房里做饭。一阵阵香气从里间飘来。
听到敲门声，王素素走到门口踮起脚尖去看，待看到方青云和李允和时，她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抿着嘴无声哭了起来。很快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走到厨房对着赵静道：“娘。”手指了指门口。
赵静忙擦了擦手，走到门口，透过小窗户看到是方青云和李允和，她心情也瞬间低落下来。
她深呼一口气，打开了院门。
相比于方素素离开方家的大阵仗，王素素离开赵静家是安静的。赵静只是提出一个请求，只是问她能不能偶尔接素素回来玩。
李允和想说什么，但方青云立马道：“这是应该的。正好我大哥就在你家附近。我们也会常带素素过来的。”
赵静又说起素素读书的问题，方青云道：“明天我送她去学校。我会让老师好好照顾她，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赵静想到方素素已经走了，又是方青云亲自去送，想必不会有人敢欺负她了，便没再说什么。
只是将早已给素素收拾好的东西拿给了方青云。
临走的时候，王素素背着书包一走三回头。她红着眼眶猛地擦了擦眼睛。方青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李允和此时将对方素素的情感全都投射到王素素身上，看着她的眼神说不出的柔情。
赵静站在小巷子里看着她们，直到人都走远了，还呆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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