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机递给她，“我到的时候你在睡，你队友接了你电话，手机店老板打来的。她在这守着你，拜托我去取手机。”
“谢谢。”暴雪试了一下，旧手机可以开机，便放在一边进行数据传输。
一直到姜阳走，天黑下来，数据都没传输完毕，手机热的发烫，只能先暂停。
随便打开几个软件，根据喜好推送的都是那件事，甚至有卫生间外面她动手的监控。
这种本不应该被流传出去的视频，竟然这样清晰，且没有打码。
评论区一边倒，纷纷怒骂暴雪的不理智和狂妄自大，就连原本她的个人账号风评都在转变。
暴力美学的账号在各个评论区流窜为暴雪说话，无异于杯水车薪，很快她的评论会沦陷在新一轮的恶评中。
她打人的原因队里不能说，一会被质疑场地的安保，二莎莎受伤，会动摇军心。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网暴，倒没有特别难过，只是很心累，关了手机不再看评论。
护士对她的看管更为严格，四面都是雪白的墙。手背上的针眼还在隐隐作痛，她只能望向窗外一片四角的天空。
在医院的这些日子，没有哪个晚上像今天这样难熬。
天还是那个天，只是星星多了两颗，还在对她眨眼。
白天一直忍着的眼泪，这一刻憋不住了，尽量哭的很小声。
wx电话响起，莎莎打来视频通话。
她擦干眼泪，擦不去红肿的眼眶，把摄像头对准窗外。“看，今晚夜色真美。”
莎莎侧躺着，圆脸下压着的枕头不是熟悉的图案。她没主动说，暴雪就不提。
两人如往常般闲聊，几句过后莎莎说：“真不用我去陪你？”
“你来了我只会更难过。”暴雪深吸几口气，保持声音不颤抖，“给我看看娃娃洗干净没有。”
莎莎有点迟疑，还是拿了出来。
娃娃变白了，果然洗干净就好了。
“你按一下它的心跳，让我听听。”
莎莎的手指靠近娃娃腹部，停留许久没有按下去，她泄了气，“心跳坏了。”
“不是没事吗。”
莎莎摸着娃娃的脸，“这一次，我不想再原谅她了。”
暴雪听出点别的。“还有上一次？”
莎莎决定全盘托出：“我被堵厕所，是她从网上联系的人，给了她们通行证。事情发生后她主动找到我说，她本意是想帮助粉丝圆梦，没想到她们会这样对我，闹的这么大。最后给我跪下，真诚跟我道歉。”
今天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暴雪有点反应不过来。
“然后呢？”
“她怕那四个人撑不住拷问把她供出来把责任都推她身上，所以希望得到我的谅解，出于对你的歉意，她会申请退役。
“我同意了。亲眼见她把申请书放在了教练办公室。当我把谅解书给她之前，我犹豫了，我说等她离开那天给她。
“她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
暴雪立马召唤出大变。
“邱诗月说是出于对我的歉意自愿退出，算不算我任务成功？”
【理论上，算】
“那为什么你一直没跟我说任务成功，还是说必须得她离开那一天才算？”
【系统没检测到她的行为符合任务成功的条件，简单来说，她并没有提交退役申请书或者并不是退役申请书】
原来如此。
暴雪把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所以，她潜入咱们宿舍，就是想翻找谅解书，顺手弄死了小鱼。”
莎莎：“是恼羞成怒。”
暴雪明白了，邱诗月这是没找到，所以迁怒珍珠和猪。
莎莎叹气，“如果当时我就把谅解书给了她，是不是，珍珠就不会……”
“别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莎莎等不了明天，挂了电话就给教练发了信息，确定他没收到邱诗月提交的任何东西。
她以为，她看着邱诗月写申请书，亲眼看她交上去，就会万无一失。
恐怕邱诗月都不需要下次找机会把申请书拿走，只需要她转身那一刹那，邱诗月就能拿走。
怪不得，怪不得她说等她走的时候再把谅解书给她，邱诗月没反应，不过是早有打算自己找。
……
第二天，暴雪给大迪发信息，两人对账以后，发现了诸多疑点，总结过后，暴雪一阵冷汗。
她当初觉得大迪帮忙喂鱼，鱼缸不干净也不好意思跟她说，而大迪不可能让鱼缸脏成她描述的那样还不洗，投放垃圾的另有其人。
大迪手里她们宿舍的备用钥匙，她一般都是放在自己宿舍桌子上。
或许就是她昨天帮忙喂食，邱诗月早有预谋盯了许久，用她的钥匙开了门。
趁着今天她们回家过年，基地没什么人，暴雪找姜阳帮她联系了专业人士，查看宿舍有没有监控一类的偷窥设备。
确定没有后她又找教练提出换锁的要求。
所有东西弄好已经是晚上，姜阳跑了一天她有点不好意思。
“这些不应该麻烦你的，但我现在出不去。回头我给你加钱。”
姜阳说，“如果能抓到邱诗月安装监控的证据，对我们有利，不算份外之事。不过没有更好。”
暴雪再次表达感谢之后，姜阳准备离开，正巧她点了花到了。
“这是送给阿姨的，谢谢她做饭给我吃，你别拒绝。”
姜阳接过花束。
粉色康乃馨为主花，搭配白色百合，浅紫洋桔梗和银叶菊点缀，淡雅温柔的配色。
有心了。
“谢谢，我先回家了。”
“好的，新年快乐。”
姜阳微微颔首。
他离开后暴雪点开大群，群聊里都是图片和视频，各种各样的幸福。
因为在医院，暴雪不敢给爸妈开视频，打了一个多小时的语音他们才舍得挂掉。
以前也有过年不回家过年的时候，他们不觉得奇怪。
窗外很远很远的地方，响起烟花爆裂声，她看过去，暗夜中有星火闪烁。
她点开莎莎的对话框：
“新的一年，新的你。恭喜首登世界第一。”
等了一会，莎莎发来信息：“等我回去。先打开你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看看。”
暴雪立马付出行动，从抽屉里看到两个崭新的红包。
莎莎：“昨天我去的时候你还在睡，偷偷放的。
“第一个红包，是给你压岁的，新的一年，健健康康。
“第二个红包，希望你健康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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