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老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虞姬伸出纤纤玉手，凭空变出一把牛皮绳口球。
随之一抛，便给在场每只山膏都戴上了。
山膏嘴巴被堵得死死的，全都被迫噤声，气得在原地滚来滚去，甚至互相拉扯，却是一个也摘不掉。
“不懂人情世故的蠢东西，你表哥能被我主人吃掉，那是你表哥的福气！还敢追着叫骂来找晦气，简直不知死活！主人仁慈，奴家却有的是手段！”
说着话，虞姬又信手化出一条羽毛鞭来，轻飘飘地抽打过去，众膏全都被打得闷声乱嚎……
现场气氛怪异又尴尬，让人莫名觉得不自在。
陆行川、秦大师甚至变婆，见状都远远退开。
虞姬妖娆一笑，娇滴滴地看向我。
“主人，把这群畜生交给我吧，奴家保证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样就行了，不能太过分了。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再加上这趟还有要紧的事没办，万一把小事闹大，惹怒九重天的众妖，得不偿失。”
“那好吧。”
虞姬依依不舍地收起羽毛长鞭，准备离开。
满地山膏突然汇聚起来，重新变回了初见时的小赤猪。
它匍匐跪倒，不断地给我磕头，虽然嘴巴说不出话，但求饶的意味已经相当明显。
“我可以放了你，但你得保证，不许再骂了。”我说。
小猪点头如捣蒜，眼巴巴地看向虞姬。
虞姬收了口球，施施然而去，山膏大口喘息，再看我的眼神赫然多了几分肃然起敬。
天可怜见，这家伙刚才目睹我们打败风神禺疆都没这么敬畏。
果然，对待非常之人，得用非常手段才行！
见我们几个继续向上去，山膏竟然暗中跟了上来。
“喂，你们不是我们这儿的原住民，对吧？来我们九重天干嘛？再往上走，可就是七重天了！我告诉你们，前面守路的是无头牛髡顿，那家伙不惧生死，凶猛异常，你们没那么轻易过去的……”它蹦哒着试图跟我对话。
“髡顿？故牧弊池之精名曰髡顿，状如牛，无头，见人则逐，人以其名呼之，则去。”我顿住。
关于这种妖怪的信息很少见，只有《太平御览》中简短地提到过这么两句。
“对头，对头，就是它。我跟他有些交情，可以让他放你们过去，不过，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山膏语速飞快道。
“什么事？”我直接问。
这家伙虽然没什么像样的本事，肺活量却惊人地足。
跟着我们一路弹跳着上云梯，竟然连气都不带喘的。
“我助你们上七重天，你们带我去八重天，怎么样？”
“你上八重天做什么？”
我随口一句，没想到它竟然认真回答了。
“我要去找黑袍使，狠狠骂死那家伙，给我们膏族报仇！”山膏咬牙切齿道。
大家听到它这话，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哪个黑袍使？”我问。
“就是那个捧着破鼎的混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居然跑到我们九重天来作妖！数月之前，我一个兄弟骂了他几句，被那家伙听到之后，便拿我们整个膏族撒气发泄。要不是堂哥护着，我这条小命怕是也交代进去了……想我堂堂山膏家族，如今竟只剩下我一根独苗了……”说到这里，它还落了两滴眼泪。
“你知道黑袍使住在哪儿？”我问。
“八重天桃源泽！一个非常隐蔽难找的地方，但我知道它在哪儿！”山膏斩钉截铁道。
“黑袍使为什么不待在九重天？”我疑惑。
“哈，你以为那个混蛋不想吗？九重天是历任首领的居地，上面有特殊封印，那家伙压根儿就上不去！他虽然掌控着九重天，但跟我们白泽大人比起来，还差得远呢！”山膏幸灾乐祸地说。
变婆目瞪口呆地杵在旁边，听到这儿忍不住出声提醒。
“你可小声点吧，这些坏话要是让黑袍大人知道了，我们也要跟着完蛋！”它惊惧不已。
“听到又怎样？大不了把我也杀了，我山膏族虽说嘴上无德，但骨气却还是有的。老爹在的时候，就经常教导我们，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我们堂堂妖界，竟被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搅得无法安宁，传扬出去，哪还有颜面立足于天地间？”山膏信誓旦旦道。
没想到，这还是一只有骨气的小妖怪。
“你只是个能力低微的小妖怪，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我好奇。
“我能力低微没错，却不是普通的小妖怪。在我们没被灭族之前，我原本是常居七重天的膏族王子，马上就要接任父亲的职位成为新任膏王……可是现在，他妈的！老子什么都没了！”它越说越来气。
哇哦，我们居然还碰到了个王者。
“既然这样，那你就跟着来吧！”我说。
这只山膏虽说口无遮拦，却也直率硬气。
我们从三重天上来，能明显察觉到，守路的妖怪越来越厉害。
如果山膏真的能让我们不费力气地过去，那又何必花时间纠缠呢？
得了我的允许后，山膏高兴极了，把当康被吃的仇恨也抛到了脑后。
“我表哥虽说是瑞兽，但却天生蠢笨，这么多年都没学会化形，更别提开口讲话了。要不是早年我父王罩着，早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根本撑不到现在！”它眉飞色舞道。
“你们兄弟关系，看起来也不怎么亲近啊，那刚才为什么反应那么大？”陆行川皱眉插话。
“骂人嘛，总要找个让人理直气壮的由头才行……自从被黑袍灭族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机会发泄了，只是随便骂几句而已，你们不要介意啊！”山膏毫不在意道。
原来，这就是妖怪的脑回路和亲情观，的确跟人类不太一样。
变婆之前说的没错，云梯上来自凤凰木的阻力越大，我们不得不再次停下来歇息。
“前面就是髡顿在看守了，你们在这儿休息下，我先去搞定它！”
山膏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陆行川望着它的背影，神色复杂。
“你该不会真的相信这个不着调的小妖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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