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轩握住她的手，唇角微扬：“赌石，赌的不只是眼力，还有人心。”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得先让秦伯父振作起来！”
秦婉瞬间垂下眼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当然想让爸爸好起来......可这些年请了多少名医，连国外最顶尖的精神科专家都束手无策......”
曹轩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温暖的触感让秦婉猛地抬头。
“医生治不好，是因为他们解不开秦伯父的心结所在。”
“你是说......”秦婉呼吸一滞。
“那块石头就是他的心结。”曹轩指向后院的方向，“十多年来，他守着那块石头，就像守着自己永远无法弥补的过错。”
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滴拍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婉恍惚间想起母亲下葬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父亲跪在墓前，十指深深抠进泥土里……
“那我们要怎么做？”
她急切地抓住曹轩的衣袖。
“你和秦爷爷还有医生都怕刺激他，不敢撕破他的遮羞布，我倒是可以试试。”
“待会午饭的时候，你……”
曹轩将自己的想法给她讲了一遍。
“这样真的行吗？我爸他会不会有事！万一……”
秦婉有些担心，双手紧紧抓着曹轩。
曹轩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这里有药的，肯定让他没事！”
秦婉见曹轩如此肯定，觉得可以一试。
她真的很想让父亲恢复正常。
她想念以前那个宠她如命的父亲。
午饭时分，秦家餐厅内。
红木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秦爷爷坐在主位。
秦父被佣人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整洁的唐装，只是眼神依旧浑浊，呆滞地盯着面前的碗筷。
秦婉坐在曹轩身旁，手指微微攥紧桌布，心里有些紧张。
“爸，这是曹轩，我……男朋友。”她轻声介绍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秦父迟钝地抬起头，目光在曹轩脸上停留了几秒，又缓缓移开，嘴里喃喃道：
“石头……我的石头……”
秦爷爷叹了口气，随即又露出笑容，端起酒杯：
“来，曹轩，你第一次上门，陪老头子喝一杯。”
曹轩恭敬地举杯，和秦爷爷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秦爷爷的脸色微微泛红，他拉着曹轩和秦婉的手，眼中带着欣慰和感慨。
“小轩啊，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你是个有本事的人。”
他拍了拍秦婉的手背，“婉儿这孩子命苦，从小没了娘，爹又……唉，现在有你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秦父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眼神闪烁，似乎被触动了什么。
秦爷爷继续说道：“我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说不定哪天就……”
“爷爷！”秦婉眼眶一红，声音哽咽。
曹轩笑着打断：“秦爷爷，您可别说丧气话，您还得长命百岁，将来看着我和婉儿结婚生子，抱重孙呢！”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秦爷爷：“这是我偶然得到的‘清灵水’可以驱病，您喝下试试。”
秦爷爷将信将疑地接过，一口饮尽，随即眼睛一亮，原本沉重的呼吸竟顺畅了许多，连腰背都挺直了几分。
当即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原本使不上力的右腿也好了。
“这……”他惊讶地看着曹轩。
“你这清灵水也太神奇了吧！竟然有如此神效。”
曹轩笑道：“这只能让你驱病，”
“我这里还有一张药方，回头让婉儿给你抓一些中药，只要您按时服用，保证您身体越来越好，活到一百岁不成问题。”
“婉儿一个人操持秦家也辛苦，还得仰仗您帮衬呢。”
秦爷爷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他顿了顿，故意看向秦父，语气轻松问道：
“秦伯父，您想不想抱孙子？”
秦父呆滞地抬起头，嘴里依旧念叨着：“石头……我要我的石头……”
曹轩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啪！”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都震了一下。
秦婉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却被曹轩抬手制止。
他站起身，一把揪住秦父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声音冰冷而锋利：
“秦伯父，您还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秦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浑身一颤，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曹轩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很可怜？因为输了一次，就躲在疯癫的外壳里，逃避了十几年？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你对得起死去的秦伯母吗？她要是知道你变成这样，会怎么想？”
“你对得起秦爷爷吗？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得撑着整个秦家，就为了让你这个儿子能继续当个懦夫！”
“你对得起婉儿吗？她为了这个家，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用身体勾引我，就为了找个靠山！”
秦婉听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死死咬着嘴唇。
秦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中的混沌逐渐被痛苦取代，他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曹轩继续逼问：“你以为装疯卖傻，别人就会同情你？”
“可笑！”
“男人不该被同情，男人应该站起来，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你要是真觉得愧疚，真觉得对不起秦家，那就该像个男人一样，把当年害你的人踩在脚下，让他们跪在秦伯母的墓前忏悔！”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所有人替你承担后果！”
“如果我是你，装疯卖傻还不如一头撞死在石头上！”
秦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中终于浮现出清晰的痛苦和悔恨，他颤抖着抓住曹轩的手臂，声音嘶哑：
“我……我……让我死！”
曹轩松开他的衣领，语气稍微缓和：
“死很容易，但您甘心吗？甘心让那些人继续逍遥快活？甘心让婉儿一个人面对豺狼虎豹？”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您敢不敢，再赌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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