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的异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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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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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海夜里,我醒来。

航船的角号奏鸣冬的序曲,远洋的浮标刻录夜的轨迹。

“少主,船还有三个钟头才到旅顺港呢,”身着笔挺西装的管家递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不再睡一会儿了?”

我透过舷窗望向深邃的冬洋,竭力从刚才那个虚幻的梦境中脱离出来。在那个梦里,上海滩的浮华如泡沫般飘上云端,在烈日炙烤下接连破碎。刚刚从中央银行离职的我难免联想到那疯狂发行的支票和纸醉金迷的享乐。但眼下,我正坐在前往旅顺的轮船上,去东北从父亲手中接管家族生意。

半梦半醒间,我喃喃道:“我……睡不着。”

“少主不必太过担忧,东北各路军阀兵力尚丰,装备制新。上海租界的传言不可尽信。”管家看穿我眼底的担忧,宽慰道。

“但愿吧,”我轻轻吹着热气,任凭舷窗上的冷雾模糊我望向黑暗的视线,“俄国和日本国的资本最近可嚣张的不得了。”

“外面下雪了,瑞雪兆丰年,收成一定好啊。”管家轻轻地将毛织披肩盖到我的肩头,怜惜地望着我。

轮船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我恍惚间将手中的红茶洒落大半,湿了深蓝色西装的衣袖。

管家抽出手帕拭干了洒出的水,劝说道:“坐吧,这海域可颠簸。”

“不,”我放下茶杯,戴上手套和皮帽说道,“我想去甲板看看。”

“外面风霜太大,不要出去。”管家试图阻拦,但我并不听劝,径直走向舱门。

在上海的高楼大厦间待久了,我对自然的风霜雨雪和平凡大众的生活很感兴趣。杜绝“纸上谈兵”,做到“知行合一”一直是我心中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丰年!”

推开门的一刹那,刺骨的寒风袭入温暖的舱室。我的衣摆随风舞起,狂乱在繁星的夜空下。

我无比清晰的看到,茫茫无尽的冬海上,下起了凌如冰刀的雪。

熙熙攘攘的海港里,我默立。

工人的吆喝扬起晨的旗帜,厂房的烟囱喷涌光的热量。

“少主,汽车到了,请走这边。”管家单手指示舷梯下的方位,一辆深黑色的汽车停在马路旁边。

“嗯。”我口头答应道,目光仍滞留在脚下的劳工身上。我无法忘记他们单薄的衣衫和无穷的力气,无法想象他们贫瘠的生活和不竭的精神。

“少主!”管家再次提醒,我的脚步才缓缓移动。

铁质的舷梯,脚步踏去吱呀作响;冰冷的扶梯,手套拂过刺骨冰寒。

去往租界公馆的汽车上,租界代办经理把财产清单递给我。

十家当铺,五家成衣店,五家米店,三家砖厂,两处酒楼,还有大连码头的百分之三收益。

“经营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大概浏览了一下,在中央银行的经历告诉我这财产濒临崩溃。

代办经理假惺惺地笑着,满是油汗的两唇间裂出一道口子:“嘿,少主好眼力,财产状况不容乐观啊。”

“亏空多少?”我凝视着他狡黠的眼睛,直接问道。

“成衣店、砖厂和酒楼的生意不容乐观,近三个月一直没什么客人,总是亏损。米店虽然进货难了些,但抬高米价之后收益反而高了许多;当铺生意比往常繁忙很多,但死当居多;只有码头的收益越来越高,已经翻了三番了——逃难的人越来越多。”代办经理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油汗,不忘记假笑讨好。

“为什么逃难的人越来越多?东北的军备不是很精良吗?”我的疑问脱口而出,一下子暴露我长期疏离底层的缺陷。

经理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这世道饥民遍地都是,有命都知道往南走。一旦闹起兵灾,一般的生意自然不好做,小老板也都往南跑……依现在的情况,会长危在旦夕,我觉得少主还是变卖财产尽快向南来得好。”

“你说什么?东北是族产的根基,你让我——”我望着车窗外数以万计的劳工,想到这些人还指望商会的工作维系生存,就难以抑制自己的怒火。

经理见状立刻转换话风:“少主说的是,根基不能动……这抗击外敌是人人应尽的责任,义不容辞!嘿嘿,义不容辞!”

我没有搭理他,整理了自己的衣衫,继续翻看着手中的账目,心中愈发忧虑。东北的局势远比我此前设想的糟糕,外敌日俄虎视眈眈,内部军阀战乱连连,荒芜的冰天雪地里,竟是挤不出生的希望。

“少主,”临下车的时候,代办经理叫住我,谄媚地笑了笑,“我在咱家族根基之地也躬耕了十年有余,到时候是不是也可以调我去江浙一带发展?”

我一时间气上心头,正欲发作,却被管家一手拦下:“经理的资历自然是有目共睹的,家族里也会根据资产转移进行合理的安排,请您放心就好。”

经理看了看管家,又瞧了瞧我,笑容更加虚假:“好,好,仰仗少主栽培了!”

我抬眼望向租界的公馆,西式洋楼兼备俄式与德意志风情,石砌小楼与周遭的高楼公馆融为一体,而我的黄色皮肤却与俄人那冷白肤色格格不入,挺拔的身材也在倭人团体中鹤立鸡群。

我站立的土地与我居处的生活,竟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北海的风一路向上,遭遇宽厚的山川,降下哀伤的细雪。

喧喧嚷嚷的宴会上,我回眸。

那个目光坚毅的男人找到我时,我刚结束一场会谈。

街道上,初雪早已化作污泥,坚硬的白色颗粒是为化雪而洒下的盐晶。

“高家少爷,能请您留步吗?”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散发着令人信服的气息——那种源于大地的气息。与周遭歌舞升平的宴会截然不同,他笔挺西服下的皮肤刻录着霜冻的伤痕。

“您是……”我对东北地方的名流不怎么熟悉,便试探性地问道。

“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我清退了随从,跟着他进入包间会谈。

“东北的局势越来越不容乐观了。”他起首一句便正中我的忧虑。

“是的。”

男人为我倒了一杯热茶,开门见山地问道:“敢问少爷有无报国大志。”

报国,在这个世代是那样的必须且荒唐。冰天雪地中的炬火不得不燃烧,而又只是徒然。报谁的国?怎样报?会有怎样的收场?重重的疑虑包裹着每一个在心底呐喊着“报国”的人,又重重地责罚着每一个贸然行事的傻瓜。

见我没有回应,他微微地笑了笑,仿佛看穿我内心的忧虑。

于是,在那个华灯初上的夜里,他向我讲述国民诉求,分析军阀利益,阐述外部压力,将一切我模糊了解的事项一一拆解开来。

我很快相信了他是一个真正的有志之士,绝非口头报国的碌碌之辈,便出口表态道:“先生,我高某自然愿意报效祖国,可我一介商流,又能为这时局做些什么呢?”

“最近战乱在即,想必贵商会也有退出东北的念头吧。”他推测道。

我想要矢口否认,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他仿佛猜到我矛盾的心理,继续说下去:“国际局势云谲波诡,我们不得不向内发展自己的力量。就当前阶段而言,地下组织正缺乏可供藏匿的地点,游击队需要维持下去的资财。而贵商会的业务范围,正契合了我们的需求。”

我迟疑。

一种恐惧支配着我。

一种与此前的生活完全割裂的恐惧。

我深刻的知道的是,这个决定一旦做出,将会彻底改变我和家族的命运。

从终将破碎的云端坠落,深深埋入土地……

“此举不能为您带来任何收益,我所能做的,只有在战乱的东北尽力保证您的生命安全,”男人的声音变得沙哑,“贵商会的牺牲,将不会白费,不会白费……”

我抬头望向他,精壮的男人眼眶里竟涌出热泪。

他口中的那些“主义”和“队伍”我曾在上海的杂志上见过的,也知道这是一群天生的实干家,真正的爱国者,可此举事关重大,我不能擅自决断。

我答应他会在下个周末的聚会上知会他结果。

那天,回到公馆的汽车上,我将这件事情毫无保留地讲述给管家,一并传达的还有我强烈支持的意愿。

那天,租界的灯光熏红了半边天空,鹅毛大雪纷纷而下,再一次将满是污泥的大地点缀成纯洁的白色。

零零落落的人群中,我奔跑。

枪声终于在低沉的气压里打响,沿街店铺匆忙地用木板钉起橱窗。风和雪不停息地击打着罹难的人群,冰与浪无止境地鞭策着呜咽的轮渡。

两个月前,我终于说服父亲放弃东北的祖产,将剩下的资产留给游击队和地下组织。

一个月前,代办经理乘坐的开往珲春的列车失事,管家独自担当起资产的调度任务。

一星期前,我得知战乱的爆发已经不可阻拦,及时乘船离开东北是迫不得已的事项。

而现在,租界外已然炮火连天,管家在忙乱之中托关系安排我登上去往烟台的轮船。我正随着人流向登船地赶去。

“喂!”街道上人声喧嚷,我没有理会。

“高家少爷!”相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想要回头看,但旁人高举的行李阻拦了我的视线。

“少爷!”下一刻,那声音的源头便挤到了我身边。

“您是……”眼前人全身都包裹着厚重的棉衣棉帽,这是东北防寒抗冻的必要装备,也是地下组织伪装的惯用套路。

他没再说话,只飞快地递给我一张纸条,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感贵商会慷慨,阅毕即刻销毁。此轮至大钦岛将遇袭,务必换乘渔舟,口令:瑞雪兆丰年,收成一定好。”

我飞快地将字条撕碎,随着人流挤上轮船。

巨大的混乱冲击着我的神经,一切想法都在人群中湮入麻木。我拖着厚重的行李箱,在船头遥望岛屿,遥望渔舟。

轮船在风雪里颠簸,不禁让我怀疑:即使不会遭袭,这船能否平安抵达。

“瑞雪兆丰年!”一声高歌从迷蒙的海雾里传来,如梦似幻。

“瑞雪……兆丰年啊!”一艇小船从雾里飘来,船头的那人我似是见过。

“瑞雪兆……丰年哟!”男人的歌声悠扬,目光依旧坚毅——是那天与我接触的地下组织领导。

我连忙向他挥手,高声回应道:“收成一定好!”

同船的旅客还在波浪的折磨里眩晕的时候,我已经将行李扔进小船,顺着绳索脱离摇摇欲坠的大船。

“高少爷,我们接下来要去烟台,那边有你家长新置的田宅和你幼时定下的婚约,你要在那边大婚……”男人淡定的陈述着父亲对我余生的安排,目光始终注视着前面的航路。

我坐在行李堆上,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表态。

“快到大钦岛了。”男人指着迷蒙雾气中的某个方位,只听“轰!”地一声,火光冲天,烧穿层层迷雾,灼燃我的双眼。

生民在叫喊,航船在爆燃,迷雾在重聚,我在哭泣。

我没有询问男人为什么不去救那些落水的幸存者,没有质疑族长对我命运的安排,没有猜测他接下来的行程。

我最后的记忆是,在一处平凡的渔港,我下了他的船。当我拖着笨重的行李,目送他在风浪中越驶越远时,漫天的大雪将记忆的底片封成黑白,藏在历史的边缘,绝缘我与这乱世。

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我静坐。

炉火正暖,热乎乎地烘着一锅地瓜。我靠在摇椅的背上,摩挲着被岁月打上包浆的相册。

那些时髦发型,整洁衣衫和优雅姿态早已成为过往,成为躺在故纸堆里的另一段人生。关于东北,关于家族的故事在时代的车辙里破碎,空余一个村野老人的酒后叙谈。

这天子女们都在外劳作,我像往常一样在炉边读书、烤火。

“爷爷!爷爷!”大孙女兴冲冲地从门外跑进来,对我讲道,“村口正赶集呢,咱们去看看吧!”

我抬眼望了望墙上挂着的阳历牌,心知赶集的日子到了。随着年岁增长,体力渐衰,我已经不能像旧日一样蹬车去城里的市场了,但天性里对繁华的向往让我从未错过热闹的大集。

“好,好……”我拾起炉边的拐杖,牵着大孙女步过雪中的小径。

大队正院正在放电影,讲述东北抗战游击队的故事,主人公的目光我似乎是见过的,就像……记忆深处某个人一样,坚毅,勇敢。

“砰!”地一声,路边的摊子上倒出一筒白花花的爆米花。我掏出一张毛票给大孙女买了些,拉着她去看大字报。

我还是会关注新闻,讨论国际局势。从美苏争霸到中日建交,从女排夺冠到港星新曲……我融入这个时代本身,脚踩着泥土仰望高山大河。在我的记忆里,曾经浮在彩云里的那段时间,曾有人向我陈述过这样的图景……

“爷爷!那里有一个算命先生。”大孙女还看不懂报上的文字,这会儿已经找到了新趣事,兴冲冲地拖着我去看。

我拄着拐杖来到那个新雪未化的角落,看到那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裹着厚重的棉衣棉帽,铺在地上的毯子像是一件破旧的西装缝成的。

防寒保暖的套装让我下意识地联想到东北往事,却止步在记忆的关口,只是来到他面前。

“先生姓甚名谁啊。”算命老人察觉到有人上前,仍旧闭着眼,只是开口道。

我不忙着回答,慢悠悠地坐在他面前的毯子上,摩挲着皮革的质地,许久才说道:

“我姓高,名瑞雪,字丰年。”

“哈哈,来年一定收成好啊。”

我眯着眼,在风雪中望向远处:红梅朵朵开在山间,筑路大队忙碌不休,万里白雪覆盖麦田……

村口的广播定期播报着国家大事,起首的一句说:

“瑞雪兆丰年,神州万象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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