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救护车离开,现场被封锁。
晨星集团原本打算在今晚就回去的,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多留下了几天。
旁边的庞校长还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打电话,满头大汗。
“家属我们会安抚的……是意外,是心理压力问题……请媒体不要渲染——”
一通通电话像在掩埋什么。
李洛坐在楼梯口,手里握着那台掉了壳的相机。
屏幕碎了,但最后一张照片还在——
林沅站在讲台上,光从窗外照进来,他在笑。
江舟生走过来,声音很轻:“你拍到他跳下去了吗?”
李洛摇头,“没人在那种时候还能够举起相机拍照吧。”
“也许你该拍的。”江舟生说,“拍拍人活着,人死了,人受苦着,人解脱了,分别是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死于重力之下又算不算是拥世界如怀里呢?
*
风从窗外吹进来,卷起一角纸页。
那是林沅的演讲稿,最后一行歪歪扭扭写着:
——“我要考出希望。”
*
程心听到消息后也已经火速赶来,靠着墙,感觉要是有根烟,她现在一定已经烟雾缭绕起来了。
“李洛,”程心哑声说,“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建学校、修宿舍、捐书包……这些真的有用吗?”
“不知道。”李洛说,“但做总比不错好。”
“真的是这样吗?”程心却突然不确定了起来。
*
学校封锁的第二天,山谷间的雾气格外浓。早晨的阳光穿不过去,整个希望高中笼罩在一种灰白的、令人窒息的静默之中。
风吹动校门口的横幅,那条“热烈欢迎晨星集团代表团莅临指导”的红布已经被人取下。
早上七点,警车开进校园。
村口的路不宽,警笛声被山体反射回来,震得人心里发慌。几个穿制服的警员下车后,径直走向教学楼。
庞校长迎了上去,脸色发白,额头渗着汗:“同志们辛苦了,这事……太突然了,我们也没想到。”
“请您配合调查。”为首的刑警语气平静,“我们需要封锁现场,了解一下死者昨晚的情况。”
李洛和程心在远处看着,没人再有昨天的那份光鲜。
晨星集团的代表团今天全员留下,临时会议取消。
操场四周拉上了警戒线,学生们被要求留在宿舍区,不许随意走动。
江舟生站在人群边,神情冷淡。
“别再往前了。”李洛突然站在旁边说,“别看了吧。”
*
警方先去封锁了天台。
那是教学楼的最高处,视野极好。地面上还有被雨打湿的血迹印,白色粉笔圈出了坠落点。
天台的栏杆很低,只要稍微一翻就能出去。
刑警在地面搜寻任何可能的线索。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遗书?”
“……目前还没发现。林沅看着实在是不像会自杀的人,而且他成绩那么好,是最有希望——”
这时另一个警员从楼角拿来一个文件袋,里面是几张揉烂的纸,还有一支断了的笔。
“在水槽边找到的。”
纸被水浸过,字迹模糊,但还能辨出几个词——
“对不起”、“我真的很累”、“考第一”。
庞校长一眼看到那几行字,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摆手:“这不是遗书!孩子可能只是写着玩……”
刑警抬头看他:“庞校长,我们需要对情况做客观判断,请不要干预调查。”
庞校长嘴唇抖了抖,讷讷地退到一边。
*
与此同时,另一个调查小组去了林沅的宿舍。
逼仄的宿舍,上床下桌的空间里混杂着汗味和消毒水味。
林沅的床铺整洁得近乎机械:叠得笔直的被子,床头放着笔记本和课本。
在课本的第一页,李洛看到用蓝笔写的一行字:
“再坚持一点,就能出去。”
旁边有学生低声道:“他每天都这样说。每天都说,‘再忍忍’。”
刑警问:“他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有老师叫他去办公室,说他最近成绩下降了几分,还说什么‘重点生不能掉链子’。他回来后一直在擦桌子。我们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说想早点睡。”
“他有手机吗?”
“被上交了。学校不让带。”
警员又问:“他最近情绪怎样?”
几个同学交换了个眼神,迟疑着开口。
“他……好像挺焦虑的。总去厕所里一个人背书。有人看见他在哭。”
“还有人听说他家里逼得很紧,他爸每次打电话都让他发成绩单截图。”
“那天他第二名,就被骂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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