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燕云又见到徐中元。
她拉着桂婶往外走，正看到徐中元就在外面。隔着外面一圈人，他就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甚至看到施燕云也只是点一下头。
不知道是高冷还是嗓子有毛病。见过几面一句话还没有听他说过。小小年纪一点不可爱。冰冰凉凉的。
徐老板与徐太太讲的舌干口燥的，徐家二姐夫还是以身作门拦住众人，大有今天不给钱，谁都别想走的意思。
“小姐走吧，别看了，这热闹不能看。”
桂婶托起施燕云往外走几步。招手就叫黄包车。
回家看到沙发上施铭芳正在算账。
这几日光有出去的，一点进项都无，施铭芳越算越冒火。春杏看到施燕云她们回来也不敢说话，只端了水上来又悄悄退回房间里。
“妈，算出来了吗？”
“唉，有什么可算的！这几天零零总总，用的我这包里也就还有两万五千四百三十块钱，还有十几块零钱好坐车的。”
她说的包里的钱，是指被四人知道的去银行兑换的当地的钱。小手提箱里美金跟金银珠宝都没动的。
施铭芳当初跟容家一起住时，只换了二百英镑生活用，按照汇率一比十六兑换成三千二百块钱，后来为了租房子交九千块，又去银行用两千英镑换了三万两千块钱，扣去九千租房还剩下两万六千多。
家里吃喝、买衣服鞋子都要钱，其他杂项也要钱。最后还有每月给桂婶跟春杏的工钱。她们跟施铭芳到香江来，施铭芳说是待她们如一家人，但工钱还是要给的。没得让人家白白干活的道理！
她参考包老板门口那牌子上的信息，按照桂婶每月二百，春杏每月一百算。算不上高，但也不低了。
现在施铭芳只愁怎么挣点钱才不至于坐吃山空！
“妈，你不要着急啊，我们才来几天，又哪里能那么快找到工作的。实在不行，我那还有一千英镑。”
她那甚至还有偷的陆金兴的五万美金跟一百个小黄鱼呢。只不敢告诉她妈。实在害怕被问怎么带出来的。
“要死！你那个不许动啊！那是你祖父留下给你的。”
施铭芳还怕她记不住，上手在背上打了几下以加深一下印象。
还是桂婶看不下去说：“太太，要不问问楼下的包老板的？他那不是说可以介绍人工作的吗？我听今天闹事的人说，就是包老板介绍的活计呢！”
“我又不要做清洁的工作的。”
“那你就在家里教我嘛！”
施燕云到不放心她妈去工作，现在女人可干的工作很少。她妈这么多年又没工作过，没经验年纪大的母亲，一般可没什么好工作给她，哪怕是后来的世界也一样面临这个问题。
“我可不想教你。等我打听打听，哪个学校好，到时候给你送到学校去。”
施铭芳推开施燕云问桂婶：“徐家怎么样？你们去时看到什么？可有跟那个女人打招呼问候？”
“那是徐老板二姐，去时正躺在地上呢！可怜见的，可能因为家里没钱，就托徐太太找到包老板，让他介绍一个清洁工作，哪里知道洒扫也能出事。出事后，张先生给她家一共四百块钱，她男人嫌少，又去饭店闹又去徐家闹的，让他们拿钱。我看徐老板不是个心肠硬的人，十有八九会拿一百块再加上我们给的一百块一起给他家。”
施铭芳顿时来了说兴，指点起施燕云跟春杏：“你看看，你看看，女人没有钱，万事都难。你们可得记住了！不过她男人怎么回事，虽说自身难熬可也不能敲诈到弟弟家来。”
施铭芳第二天起就让桂婶上街买菜时带几份报纸回家。
施燕云早上在餐桌前一边喝牛奶一边看报纸，自觉跟那些大老爷们也差不离了。
“妈，怎么买这么些报纸回来？有些新闻都写的一样呢。这是要做什么？你是要进报社工作吗？”
“一大早你话怎么这么多！我让桂婶买几份我看看行情。有没有什么招工的，再说我能进报社做编辑，你这是笑话你妈呢！我虽教的了你，编辑却是干不成的。行了，大家吃饭吧。”
吃完饭施铭芳匆匆下楼就走了，连着几天早出晚归。然后在一天晚饭前要宣布两个消息。
“我前几日与包老板商量了一下，看有没有合适我的工作。不要什么清洁打扫洗衣做饭这种，我在家都没做过，哪里会去外面找这种。后来等了几天前才有消息。据说是一家逃过来的小戏班子，人不多，也就七八个人，因为想找个会外语又能写会画的人处理杂事，工资还不高，只有一百二十块。找了好久没找到人。包老板问我可原因。愿意的话就介绍我去，不忙的，说是下午才上班，晚上九点结束。”
“那回来都天黑了不安全！”
施燕云不同意，现在可没有什么路灯摄像头，出事了会要命的。
“那倒不会，戏院也不算远。包老板说，晚上徐太太的大儿子会去接我回来。如果同意，我去工作了第一个月的工资要给他。是他的佣金。”
“徐太太家儿子为什么要接你回来？”
施铭芳哼一声坐沙发上。
“我原说包老板那店面那么小，后面怎么住人，原来却是就不住人的。包老板跟他外甥每次晚上都是要各自回家去。我正好又跟他说要找个人教我们全家本地话。他就推荐了徐太太的女儿，在家也不上学了，一直带着弟弟看店。与其这样，还不如出来做一份工。这样徐太太家大儿子这边关店正好去我那戏班子接人，回来到咱家再接他妹妹回家去。”
“怎么样？”
施燕云倒是发现一处不合理：“那你不是不能学方言了？”
“哎呀，我年纪大了，学不学无所谓，主要你小孩子得认真学。”
“桂婶比你还大呢！”
“是啊，那我学不学？”
桂婶笑起来。
施铭芳气恼又来拧施燕云。小兔崽子尽气人！
“我随你们。这个钱一个月六十块我可给了。每天晚上来两钟头。我回来她回家的。还好咱们这个房子里有灯，要不然还教不了呢！”
施铭芳说完就喊：“桂婶，帮我放水，我得泡一泡。这几天到处跑，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到底还是要麻烦包老板的。”
桂婶不同意，那包老板还两头赚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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