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内阁。
郭瑾看到这道命令。
有点不敢置信。
主公岂会下如此之命令，这是有多厌恶这些世家氏族。
沈今安亲笔手谕。
“各州之地，无论缘由，不管情面，先诛一氏九族，以威慑各地氏族。诸君酌情把握。”
看了良久。
这哪里是酌情把握，这是要各州刺史自行挑选一个氏族灭门啊。
郭瑾闭上眼。
身旁属官小心翼翼开口：“大人，如何拟文下发？”
没有回应。
过了好久。
郭瑾才缓缓睁开双眼，寒光乍现。
一抹厉色。
“杀吧。”
属官一怔。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前朝的氏族不杀，新朝的人，哪来的位置？”
属官犹豫片刻，低声道：“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会不会杀错？”
郭瑾闻言，笑了，透着一丝冷意。
“当然会杀错，甚至有人会趁机排除异己，你信吗？”
属官心头一凛，不敢接话。
郭瑾缓缓站起身，负手望向窗外，声音平静：“唉，主公要的，是要威慑各族，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把各族的隐户都献上来，把这些田亩都排清楚。”
侧目瞥了属官一眼：“你以为那些刺史接到手谕时，会老老实实挑一个最该死的杀？”
“他们会选最肥的杀，最仇的杀，甚至选最碍眼的杀。”
属官额头渗出冷汗：“那岂不是乱象丛生。”
郭瑾摇头：“乱不了，主公的昭武军不是摆设，那几十万铁骑更不是吃素的。”
眯起眼睛，声音却愈发轻柔：“记住，有主公在一日，这天就乱不了。”
“好了，拟令盖章，下发九州。”
属官点头：“大人，是否要加些约束？比如，让各州上报名单，由内阁核准后再行事？”
郭瑾：“不用了，若层层上报，那些世家闻风而动，或藏匿、或贿赂、或勾结官员，反倒误事。”
将手谕合上，递给属官，淡淡道：“传令吧，一字不改，即刻发往各州。”
属官双手接过，正要退下。
“等等。”
属官脚步一顿，回头望去。
“再加一句，十日之内，未呈灭族名录者，向内阁做出解释，解释不出者，当场免职。”
“这个权限，本阁会向主公申请，本阁总管九州革新一事，主公会同意的。
“本阁知道有些州郡，地处偏远，这十日，从接令之后算起。”
属官应下：“诺。”
...
沈今安调令。
命滕辉率军十万进驻兖州。
命董血秦率军十万进驻徐州。
命张豹率军十万进驻青州。
至此每一州都有足够的兵马。
冀州是中枢地区，更不用多说。
幽州有王斐、并州有王艾、司州有江雀、凉州有汪煜。
屠刀已经展开。
十日后，各州呈上名录。
沈今安翻开第一份奏报。
开口。
“杀。”
一字落下，九州震动。
...
兖州，昌邑。
无数黑甲涌动。
“将军，昌邑卢氏，九族共七百三十二口，已尽数拿下。”
站在前面的是滕辉。
翻了翻奏章。
叹了口气。
当夜，昌邑卢氏府邸，火光冲天。
七百三十二口，无论老幼妇孺，尽数斩首，人头堆满昌邑城门。
兖州各族吓死，这可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那真是血淋淋的一片。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
徐州，彭城。
董血秦更加利落。
他就是这个剁子手的性格。
以前刚昭武军刚起家的时候，为了组建骑军，他连灭三族。
下邳陈氏，诗书传家，铮铮傲骨。
在屠刀之下，一夜灭门。
陈氏家主被押至刑场时，白发散乱，仍厉声喝问：“我陈氏世代忠良，何罪之有？！”
董血秦坐在高台上，漠然挥手。
“真是聒噪，主公要你死，哪来那么多废话。”
刀光闪过，陈氏满门头颅滚落。
...
青州，临淄。
张豹立于城楼之上，手中军报缓缓合上，目光冷峻。
“临淄崔氏，六百八十九口，一个不留。”
副将犹豫片刻，低声道：“将军，崔氏乃青州望族，与不少朝臣有姻亲，好像跟陛下那边也搭了点关系。”
张豹侧目，眼中杀意骤现：“你不要命了？主公手谕，灭族立威，你还敢替他们求情！”
副将浑身一颤，立刻抱拳：“末将不敢！”
张豹：“你要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公！”
副将：“诺！末将明白！”
...
司州，洛阳。
司州这几年打得，世家大族都往外迁，先迁至陈留，后又迁至邺城。
本土大族所剩无几。
江雀向左右问道：“司州是哪一族？”
回道：“是司马氏，先前刺史丈量田亩，清点户籍，那司马氏实在是不配合。”
“屡屡作对。”
江雀笑了。
“愚蠢至极，无药可救，到现在了还看不出形势来吗。”
“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迎合新朝，还在这里捣乱，这些人啊，真是死不足惜。”
“那就司马氏了，按照族谱，把九族通通给我抓起来！”
“三天后，当众斩首，让司州所有氏族都来看一看。”
“所有世家必须到场，谁不到场，就是对本将不尊重，对主公不尊重，就是谋逆，那就诛九族！”
当晚，司马氏府邸。
被无数黑甲团团围住，火把照亮夜空，甲胄碰撞声噪杂。
“奉主公令，司马氏抗拒新政，意图谋反，诛九族！”
江雀骑在马上，冷眼看着司马氏族人被拖出府门。
司马元被按跪在地，怒目圆睁：“我司马氏不曾有谋逆之心啊！”
“冤枉啊！”
他真的后悔了，早知如此，他肯定全力配合他们这些官吏量田、清户。
没有后悔药吃。
机会就留给剩下的世家吧。
三日后，洛阳刑场。
司马氏九族七百余口，尽数押至刑台。
江雀立于高台之上，目光扫过台下的各世家代表，声音冰冷： “今日，本将请诸位观礼。”
“看看抗拒新政的下场。”
刀斧手高举长刀，寒光闪烁。
“斩！”
人头如雨落，血染刑场。
世家代表们面色惨白。
赤裸裸的恐吓。
江雀冷笑：“诸位可看清楚了？”
“主公仁慈，只诛一族。”
“但若再有阳奉阴违者！下一族，就是你们。”
...
其余各州也是如此。
九州世家血流成河，人头滚滚，震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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