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自在的苏格兰狩猎度假,在一周后圆满落幕。
一行人告别了山间的清冽林风与林间欢腾,不紧不慢地踏上归途,重返伦敦。
返程的马车里,气氛依旧轻快。
经过半个多月的山间奔走与健康饮食,爱德华总算卸下了“穿不上婚礼礼服”的焦虑,稍显丰腴的身形变得挺拔健硕,连公爵府的年轻女仆们私下议论时,都忍不住称赞一句“伯爵先生愈发有型”,听得他嘴角藏不住笑意。
诺福克公爵府与菲兹威廉伯爵府的婚礼筹备,也随着归程步入正轨,一切顺遂无虞。
爱德华与露伊莎经过几番试探、冷战和磨合,那些隔阂和猜忌似乎都烟消云散,重拾了最初的和谐。
班纳特家更是双喜临门。
简心怀忐忑地带着劝说伊丽莎白的重任返回朗伯恩。没想到不过三日,在赫斯特太太与达西的双重鼓励下,查尔斯·彬格莱终于鼓起勇气,在朗伯恩的玫瑰园里对简许下了相守一生的诺言。
幸福来的如此及时甜蜜,让她梨花带泪喜极而泣。
短短数日,就收获了达西、彬格莱两位金光闪闪的女婿,让班纳特太太整日笑逐颜开、忙前忙后;而班纳特先生看着家中女儿们各有极佳的归宿,也总算卸下了长久以来的心事,狠狠松了一口气。
随着马车驶入伦敦市中心,逐渐接近男爵府,预示着和未婚妻亲密的旅程即将结束。
密不透风的车帘后,海西主动环住威廉脖颈送上温柔的亲吻,安抚因短时间内二人难以如此亲近而焦躁的未婚夫。
“亲爱的,明年我们就能时时刻刻在一起了。我保证乖乖等你来看我。”
海西很清楚威廉回到伦敦后,必然会忙得停不下脚步,却不妨碍她给对方甜蜜的许诺。
依依惜别之后,海西便即刻投入了繁杂事务中。
即将来临社交季的衣帽珠宝搭配、男爵府圣诞节的两场舞会筹备,还有好友路易.博斯的新居琐事,伊丽莎白和玛丽到来前的准备,早已排满了她的日程。
路易的府邸紧邻男爵府,是一栋逾五十年的古老建筑,虽常年有人打理,仍有不少细节需修整。
每天叮叮当当的嘈杂声响,让他半点不见外,径直搬来男爵府暂住,还以“不想给爱德华婚礼添乱”为由,婉拒了托马斯勋爵邀他入住诺福克公爵府的好意。
西里斯对这位游历四方、性格成熟的同龄人格外投契,两人时常相谈甚欢。
海西见兄长与好友融洽相处,心中自然乐见其成,路易住得近,也更方便她帮衬府邸修整与社交筹备的琐事。
毕竟路易身边没有女眷,即便有霍华德府派来的管家协助,面对伦敦社交圈的繁杂规矩,仍有些捉襟见肘。
裁缝大卫先生激动地望着眼前俊美异常的两位贵族绅士,手中的皮尺,不知是否被晨风吹动,微微颤动。
黑发黑眸的西里斯如夜半的明月,沁人心扉,金发碧眼的路易如正午的阳光,夺人心魂。
海西没有兄妹爱,也毫不顾忌友情,懒懒洋洋地倚靠在长沙发上,看着女仆、裁缝和小助理们面颊微红,围着二人不时偷瞄。
路易虽然并不十分风流,但作为一个法国贵族面对异性的火热目光接受良好。而古板厌烦女仆上位桥段的西里斯,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朝妹妹低声警告。
“海西!”
海西求生欲满满,从沙发上起身,殷勤地小步跑到西里斯身边,挥退找借口流连不去的多余女仆们。
“哥哥,今年冬季礼服之前已经做了一批,这次先做五套,”她看了看裁缝测量的尺寸,偏头商量,“大卫,先用墨绿色那块丝绸面料配黑色丝绒面料做一件礼服,再用黑色丝绸做一套,另外三套先不急。”
海西踮起脚尖讨好地对西里斯说:“哥哥好像又长高了,怕是下个月也会有变化。”
西里斯享受到妹妹的亲自服务,脸色缓和下来,轻哼一声,念叨:“行吧,都听你的。不过,配件搭配...”
“放心放心!”海西接过女仆安妮递来的皮质笔记本,钢笔在纸上唰唰不停,“我会把每套礼服的配套物件列得清清楚楚,交给小托马斯专门保管,绝不让你费心。”
路易站在一边伸着胳膊任裁缝的女助理给他先行量身,幸灾乐祸地看海西被西里斯拿捏,结果嘴角的坏笑还没来得及收起,就被转身的海西抓个正着。
“路易...”海西轻声细语的念叨,让路易浑身僵硬,这个‘小恶魔’在欧洲大陆每次教训他前,都是这个语气!
路易马上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垂头丧气地念叨:“哎!我这个孤家寡人太可怜了,不像西里斯这样好运,有个贴心的妹妹照顾,表姐妹都忙着舞会财产,没人搭理我。”
海西给了这家伙一个白眼,回想了一下昨天子爵府管家送来的路易行李清单,真的是贵族里面的极简版。
他之所以在狩猎期间,没有捉襟见肘,完全是因为那就是他全部的衣物!但凡现在是夏天,他都“无衣可穿”!需要“裸奔”!
她转头看向大卫先生,示意对方记录:
“大卫先生,先给路易子爵做两套正装礼服,一套藏青羊毛配银灰马甲,一套深棕丝绒衬象牙白衬衫;再添三套常服,两套晨礼服,面料选耐磨挺括的,方便他日常出行。配件就用黑曜石袖扣和简单的银质胸针,不用太过繁复。”
“这么多?”路易立刻皱起眉,自由惯了的他忍不住嘟囔,“不过是去几场舞会,何须准备这么多礼服?我在欧洲时,一年也穿不上三套。”
“这可不一样。”海西放下笔记本,认真地看着他,“今年是你第一年正式踏入伦敦社交圈,必须先多露几次面,让大家记住你这位博斯子爵。既不是依附霍华德府的远房亲戚,也不是没有实力的闲散贵族,得先把地位立住了。”
她用皮质笔记本敲了敲这家伙的肩膀,安抚道:“等熬过这一季,明年夏季社交季,你自然可以挑自己感兴趣的场合去,不想去的完全可以推掉。但这第一次,可不能敷衍。”
路易闻言,脸上的不情愿渐渐散去。他虽爱自由,却也清楚伦敦社交圈的规矩,海西的话句句在理。他孤身一人在伦敦立足,第一步确实不能马虎。
“行吧,听你的。”他耸耸肩,重新抬起胳膊让女助理继续量尺寸,嘴上却仍忍不住抱怨,“伦敦可真是麻烦,要不我以后买块地待在乡下?”
“乡下生活省事,可是也枯燥,”西里斯插话进来,劝他三思后行,“你本就喜爱新鲜事物,偶尔去住一住还好,时间长了一成不变的景色,你就烦了。”
路易点点头,认同西里斯的看法,想到未来的规划,又诚恳地向二人隐晦地表示:“我今年20岁了,不能再自由散漫。之后会趁机考察一下英国这边的情况,做些实业,也好成家立业。”
面前两人是班纳特家的主心骨,自己想要追求玛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总要让他们认可他的新意,看到他的可靠。
西里斯赞许地点点头,绅士有自己的喜好并没有错,但是作为家族的顶梁柱,要有担当才好。
他伸出橄榄枝,“正好,我这段时间会和达西,彬格莱家一起做些实业,到时候,你可以一起参考看看。”
海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打趣道:“哦?你要成家立业啊?你们浪漫法国绅士的话,可不怎么靠谱呢!”
“海西,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路易急得脸颊微红,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找不到合适反驳的话语,情急之下委屈地念叨,“我敢骗你吗?我不想活了吗?”
路易差点就说出‘我怎么敢骗你姐姐,你一定会把我当马贼找机会砍两半!’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看把你给记得。”海西拿这个贵族少爷没办法,之前在欧洲大陆游历,一犯错就这副模样,任打任骂,还是留着玛丽收拾他吧。
“哥哥,路易,快来咱们赶紧把衣服的材质研究一下。”海西招呼两人上前,在看到他们不耐烦想要甩手的模样,又诱哄道,“至少选一选款式和颜色,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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