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落凡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探入天道石柱的刹那,一股远超想象的狂暴力量骤然从石柱深处爆发 —— 那力量并非来自单一方向,而是像无数道锋利的钩子,从四面八方猛地抛来,死死咬住他的精神本源,接着便向不同方向狠狠拖拽。
撕裂感精准地作用在灵魂最深处,每一次拉扯都伴随着意识层面的 “咔嗒” 脆响,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穿刺他的神魂。
“精神…… 分裂?” 这四个字刚在脑海里成型,还没来得及细想,更恐怖的剧痛便如海啸般席卷而来,瞬间吞噬了他的神智。
他的精神本源像是被扔进了无形的绞肉机,在天道法则的碾压下,被硬生生撕成了无数碎片。每一片碎片都裹挟着他残存的感知,如同断线的风筝,在狂暴的力量牵引下,飞速坠入一个个光怪陆离的空间裂缝。
这是一种远超肉体承受极限的痛苦 —— 当初修炼无敌练体术时,他曾被数名壮汉拽住四肢强行 “车裂”,骨头碎裂的剧痛、肌肉撕裂的灼痛,尚且能靠钢铁般的意志力硬扛。
可此刻灵魂被拆分的痛苦,却是连 “自我” 的边界都在被一点点磨灭,意识像风中残烛般断断续续地闪烁,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在混沌之中。
他拼尽最后一丝清醒,强忍着神魂撕裂的剧痛,试图将分散的感知重新聚拢。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每一片被扯走的精神碎片面前,都悬浮着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光幕里正播放着截然不同的 “天地法则影像”,每一幅画面都蕴含着截然不同的道韵。
有的光幕中,是苍茫混沌初开的景象 —— 暗金色的天地法则如铸满古老符文的锁链,在虚空中交织缠绕,碰撞间迸发出细碎的金芒。随着法则之力不断凝聚,一缕极致凝练的庚金灵气从锁链缝隙中诞生,灵气所过之处,连厚重的混沌雾气都被切割成整齐的碎片,那股锐不可当的金属性威压,透过精神碎片直刺他的意识深处,让他下意识地绷紧了神魂。
有的光幕里,却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原始森林 —— 翠绿的木之法则化作千万条莹白藤蔓,在天地间肆意生长、交织成网。藤蔓末梢不断滴落着晶莹的木属性灵气,落在枯寂的黑土上,瞬间催生出参天古木;落在断裂的枝干上,残木便迅速抽出嫩绿的新芽。画面中,每一片树叶的脉络都清晰可见,每一缕木灵气流转的轨迹都能被精准感知,连草木生长时的 “喜悦”、枯萎时的 “沉寂”,都化作细腻的情绪洪流,涌入他的意识之中。
还有的光幕里,是一片剑影纵横的虚空战场 —— 银白色的剑之法则化作无数道无形剑气,在天地间穿梭、碰撞。有的剑气凝聚成实体长剑,斩裂虚空时留下漆黑的痕迹;有的剑气化作漫天剑雨,密密麻麻覆盖整片战场,连光线都被剑气切割得支离破碎。画面中,剑之法则运转的轨迹、剑气破空时的锐啸,甚至 “剑客” 挥剑时的决绝与孤傲,都化作清晰的感知,让他的那片精神碎片仿佛也化作一柄利剑,彻底融入了这片剑之天地。
更让他绝望的是,这种状态和之前修炼《炁体同源》时的分身术截然不同。
当初修炼分身,分裂出的每一道分身都拥有独立的意识,能自主判断局势、运转功法,分身与本体之间还能通过心灵感应传递信息 —— 就像双胞胎各自阅读不同的书籍,偶尔还能分享彼此的感悟,轻松而有序。
可现在,他没有任何分身,只有一个被拆成无数份的 “本体”。每一片精神碎片都属于他,每一道光幕里的画面都需要他亲自 “观看”;甚至光幕中法则的运转逻辑、因果的缠绕轨迹,都需要他用分裂的意识去理解、去解析。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同时面对几十块屏幕,每块屏幕都在播放节奏不同、内容迥异的电影 —— 有的在讲天地初开的法则演变,有的在演草木生长的细微变化,有的在展现金戈铁马的剑战豪情。而他不仅要同时看清所有屏幕的画面,还要记住每一个细节,理解每一段剧情背后蕴含的天道至理。
当他勉强适应了同时 “观看” 数十幅画面的混乱后,才在剧痛的间隙中数清 —— 他的精神,已经被硬生生分成了五十四道。
他不明白 “五十四” 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意义,是对应着某种天道规律,还是因为他收纳的典籍、掌握的领域恰好是这个数量?但他很清楚,继续这样下去,他的精神迟早会彻底崩溃,必须做出取舍了……
与此同时,灵境空间之外。
一名身着青色官服的男子正焦躁地来回踱步,目光死死锁在不远处的传送阵上。可他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在偷偷打量着身后,神色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忌惮。
在他身后约莫十步远的地方,一名身着玄色劲装的女子正斜倚在一块青石上。她右腿搭在左腿上,随意地跷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根泛着淡青色光泽的鹰羽草,草叶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她看着面前不停踱步的男子,嘴角时不时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眼神里满是玩味。
男子终于察觉到她的注视,猛地转过身来,手指着女子,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气恼:“沐知卿!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是来这里正常巡查,你一直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名叫沐知卿的女子闻言,慢悠悠地抬起眼皮,连身子都没动一下,声音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死蟑螂,老娘愿意去哪就去哪,干你屁事?再者说,你一个外管部的巡查员,放着自己的辖区不管,跑到灵境空间外面晃悠,你觉得我能信你的鬼话?”
“我叫张朗!朗朗乾坤的朗!不是什么死蟑螂!” 张朗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他最恨别人叫他这个绰号。顿了顿,他又强压着怒火反驳,“你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外管部的吗?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同事,你天天跟着我,有意思吗?”
沐知卿似乎是嫌斜倚的姿势有些不舒服,慢悠悠地换了条腿搭上去,手撑着下巴,眼神里的戏谑更浓了:“就是因为同属一个部门,我才要跟着你啊。你看你走得这么匆忙,脸色又这么难看,万一遇上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师姐还能帮你一把,不好吗?”
“你!” 张朗一时语塞,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哪里是来巡查的?今天一大早,他的师父,也就是苍狗灵皇,就把他叫到密室,秘密吩咐他来灵境空间外等候,叮嘱他一定要把从试验大陆来的那个 “陈落凡”,亲自带到自己面前,绝不能让其他人插手。
谁知他刚出苍狗灵皇的府邸,就被沐知卿给盯上了。沐知卿在部门里出了名的难缠,不仅天道感悟比他深,心思还比谁都活络,他生怕师父的计划被她察觉,几次想甩开这条 “尾巴”,却都被对方轻松跟上。
他心里又急又慌 —— 既担心来晚了错过陈落凡,又怕沐知卿看出破绽,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她来到了灵境空间外,想着等陈落凡出来后,再编个理由把她引走。
可他没想到,沐知卿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无论他说什么理由,她都不为所动,始终斜倚在青石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哪怕张朗假意转身离开,她也只是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 “我等你回来”,气得张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沐知卿看张朗涨红了脸说不出话,却并不准备放过他。她微微侧过身,眼神里带着几分 “明知故问” 的笑意:
“蟑螂师弟,我看你神色这么紧张,好像藏了什么心事啊?这样吧,你要是真有急事,就先去忙你的,师姐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不打扰你,如何?”
“我没事!!” 张朗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便猛地转过身,不再看沐知卿,重新将目光投向传送阵,只是攥紧衣摆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
他现在只盼着陈落凡能快点出来,也好早点完成师父的吩咐,摆脱眼前这个难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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