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走，她差点害我死掉这事还没说清楚，想这么一走了之？做梦。”
殷洛洛张开双臂，挡在陆斯北和陈禹前面，双眼死死盯着已经晕厥过去的沈栗。
“沈栗，别以为这件事我会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让你付出该有的代价。”
“既然事情发生的时候机器都开着，那我们拿着带子过去，当着警察的面，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解释。”
殷洛洛并不相信沈栗是真的晕。
扎破手就晕？这么没用？怎么可能。
估计是想要逃跑，装出来的吧。
所以，她一定不能让她逃掉。
码头上不是聚集了她的粉丝吗？她就当着粉丝的面儿，揭穿沈栗的罪行。
旁边，有工作人员看不下去，“女神都已经晕过去了，要问清楚至少也得等她醒过来才行吧。”
随着一人声起，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开口。
他们的语言、眼神、动作仿佛都在指责，是殷洛洛在无理取闹。
“所有的一切你们不是看得最清楚吗？明明是她想害我，想让我死，我只不过轻轻推了她一下，又不是故意把她的手扎成那样，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在这里说我？我难道连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权利都没有吗？”
伴着殷洛洛声泪俱下，所有人都噤声不言，不知该怎么办。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你们还要帮一个杀人凶手？”殷洛洛跪在地上，不断控诉受到的委屈与不甘，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
相比难过，更让她气愤的是，陆斯北由始至终都站在沈栗身边，无条件相信她，偏袒她。
明明两人同是节目嘉宾，凭什么她沈栗能得到陆斯北的青睐？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殷洛洛毒蝎般的冷眸死死盯着陆斯北怀里的沈栗。
中毒了是吧，真好。
最好毒性发作得更快些。
最好立马死掉。
这样就没人跟她抢了。
自刚才殷洛洛当众说沈栗是“万人骑”，在陆斯北眼中，她已经是个死人。
既是死人，所说的话就没必要听。
只是陈禹刚才提到的，粉丝在码头聚集，这的确是个问题。
沈栗的伤耽搁不得，要想尽快赶到医院，怕是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凭空出现。
“我说，你一直说自己是受害者，想要一个公道，可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她拉你一把，现在倒下去躺着进医院生死未卜的那个就是你了。”
所有人，齐刷刷朝一个方向看过去。
副导演左看右看，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连忙摆手：“不是我在说话啊。”
换来众人白眼。
傻冒，谁听不出来刚才说话的是个女的。
副导演后知后觉，往后看去，把人瞧清楚后，立马侧身腾出条道来。
宋一心朝副导演道了句谢，往殷洛洛走去。
她本就长得高，加上殷洛洛早就坐到地上，巨大的身高差给了她无形的压迫感。
殷洛洛僵着脸，问：“你什么意思？”
宋一心没急着回她，反倒把手机递过去给她。
“先看看。”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事发前一分钟，从沈栗头戴式摄像头截取出来的片段。
殷洛洛沉下脸，“怎么？想让我再一次回忆起那濒临死亡的经历，让我多恨她一点吗？”她红着眼，有着愤怒和不甘。
对于她这种教科书式的演技，宋一心只是淡然一笑，重新把手机拿回来，回放到某个时间节点，暂停，放大。
“再看看？”
这一次，屏幕被定格在沈栗刚遇见殷洛洛的时候。
那会儿的殷洛洛正对着眼前的软珊瑚群出神，想要伸手触碰。
而在她的正前方，粉肉色的珊瑚群里，有一些蓝色的光圈一闪一闪的。
殷洛洛指着问：“这是什么？”
她当时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宋一心把手机抽回来，让人投放到屏幕上。
丰澍是第一个认出来的。
“是蓝环章鱼！”
“什么？”
“据说蓝环章鱼是世界上第三大毒物，被它咬伤一口就会毙命。”
“这么恐怖？”
在场的人声音不大，却足够殷洛洛听清楚。
此前还一脸愤怒的她，如今是血色全无，四肢隐隐发颤，有着劫后余生的后怕。
她曾经看到过蓝环章鱼相关报道，据统计，被叮咬致死的受害者里，最快的死亡时间只有十分钟，最长的也不过四个小时。
回想起在海底的那一幕，差一点，差一点她就碰到了。
若是不幸，她甚至没能活着上岸。
“瞧她刚才骂得起劲那样，现在知道怕了吧。”
“女神好可怜啊，把人救了，结果转身就被人骂，还骂得那么难听，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救。”
“也就女神心善，换做某人，就当没看见了吧。”
几名实习生围在那，也不怕得罪人，想到什么说什么，没点顾忌。
在他们正前方，殷洛洛趴在那，头低垂着，因为被海风吹着，身上已经干了大半，只有头发仍是半湿状态，贴着头皮。
漂亮的水晶甲狠狠抠进地板缝，因为太过用力，有些甲片已经变形。
“心善？你说，她沈栗心善？”殷洛洛悠悠把头抬起来，对准眼前的实习生。
实习生刚开始有点被吓到，见这么多人在，反倒是不怕了。
“难道不是吗？她救了你，自然是心善的。”
“放他娘的狗屁。”殷洛洛粗鲁地把话打断。
他们这些人是疯了吧？
差点把她害死，这叫心善？
“明明提醒我的方式有那么多种，她偏偏选择摘掉我的氧气面罩，她根本就是存心想让我死。”
“她那不叫心善叫虚伪，全都是做给你们这些蠢货看的。”
这些蠢货，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真实的沈栗到底有多恶心。
实习生看着殷洛洛疯癫的模样，怕再刺激下会当场发飙，索性不敢再开口，躲到后面去。
一声冷笑从殷洛洛身后传来。
宋一心双手交叉于胸前，看着像疯狗一样逢人就吠的殷洛洛。
“那时候在海底，你让她怎么跟你说？而且说了你就会听吗？以你这性子，她要是说了，你怕是更要上前碰一碰了吧。唯一且有效的办法，就是打掉你的氧气面罩，把你拖出水面。”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装瞎。
本来也不关她的事，当没看到，根本不会有人指责她。
偏偏那人选了最艰难的一条路来走。
真是够傻。
“她怎么就能确定能带我安全上岸？”
“她、可、以。”宋一心一字一顿。
“她有救援潜水证，她具备足够的知识和能力，可以让你和她都安全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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