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几秒，手机听筒里终于传来露娜带着几分戏谑的娇俏嗓音：“帅哥，我还以为你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呢？怎么过了这么久才联系我？”
秦朗没有立刻回应，耳廓微微绷紧，仔细分辨着背景音里隐约传来的“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那声音清脆而有节奏，显然露娜正在摆弄什么机械设备，或许是在做着某种维护或改装。
他握着通讯器的指节微微泛白，心底泛起一丝犹豫——那件关乎消失飞弹的核心机密，适合在电话里谈论吗？
谁也无法保证这条通讯线路没有被窃听，更无法确定听筒那头是否藏着不为人知的旁听者。
露娜的聪慧远超秦朗的预期，仿佛能透过电波看穿他的顾虑。
没等秦朗组织好语言，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沉稳利落：“一个小时后，到空军基地西侧的输油管道附近找我。记住，除了手机，不准携带任何电子设备！”
话音刚落，通讯器里便传来“咔哒”一声，通话被果断挂断。
秦朗盯着黑屏的通讯器，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这真是一个古怪要求——手机本就是最常见的电子设备，却被单独排除在禁令之外。
按常理，要么允许携带所有设备，要么彻底清空身上的电子物件，露娜的吩咐着实让他摸不透这女人的心思。
但任务紧急，他没有时间细究，只能照办。
秦朗匆匆走进衣帽间，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休闲装，又从地库的角落开出了那辆银色的法国标志206。
这辆小车在欧洲街头随处可见，车身小巧灵活，操控起来毫不费力，既不会引人瞩目，又能在狭窄的巷道里轻松停靠，正是执行秘密任务的绝佳座驾。
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车辆平稳地驶向约定地点。当秦朗抵达空军基地西侧的输油管道附近时，
夜色已深，空军基地附近更没有几个人了。
管道像一条沉默的钢铁巨蟒，盘踞在昏暗的路灯下，管壁上凝结的露水在灯光下泛着点点寒光。
他驾车绕着管道缓慢行驶了两圈，不停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没有看到露娜的身影。
于是秦朗将车停在路边一处隐蔽的树荫下，再次拨通了露娜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响了几声后便没了动静。
就在他准备挂断时，一道黑影突然从管道的阴影中窜了出来，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噌”的一声，副驾驶的车门被猛地拉开，一个穿着黑色帽衫的人弯腰坐了进来，带起一阵夹杂着夜露寒气的风。
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正是上次与露娜相遇时她身上的味道。
秦朗侧过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隐约看到帽檐下那张娇俏的脸蛋。
露娜把怀里抱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腿上，然后双手使劲搓了搓，又对着掌心哈了两口气，
气鼓鼓地抱怨道：“大帅哥，你来得也太慢了吧！我在这破地方蹲了快半小时，都快冻死了！”
“抱歉，路程比预想中远了点，而且我绕着管道转了两圈都没看到你，耽误了些时间。”秦朗的语气带着几分耐心的解释。
他心里清楚，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心思多变，情绪就像海边的风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更何况，他还需要从露娜身上找到突破任务的关键线索，顺着她的性子来总归是没错的。
见秦朗态度温和，没有丝毫责备之意，露娜满意地“嗯”了一声，像只吃饱喝足的小宝宝般轻轻嘟了嘟嘴，眼底的愠怒瞬间消散无踪。
她低下头，从腿上的盒子里翻找起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木质盒子，盒身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湿漉漉的触感说明它刚从土里挖出来不久，里面杂乱地放着一些螺丝刀、扳手之类的工具，还有几样秦朗认不出的小零件。
片刻后，露娜从盒子底部抽出一张卡片，在秦朗眼前晃了晃。
秦朗借着车内微弱的光线仔细看去，那是一张已经有些褪色的卡片，
边缘微微磨损，上面印着模糊的空军基地标志，显然是一张基地通行证。
“我爸以前是基地的机械师，这张门禁卡是我偷偷留下来的，不过它只能刷开维修区仓库的大门，别的地方可不好使。”露娜一边说着，一边把卡片递了过去。
秦朗接过卡片，指尖摩挲着光滑的卡面，冰凉的触感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晰。
他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向露娜：“只有这张卡不够，基地的大门怎么进去？夜莺说你有办法，我现在急需基地里的准确情报，尤其是关于那枚消失的飞弹的消息。”
露娜轻轻甩了一下头发，乌黑的发丝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一股淡淡的幽香随之弥漫开来，试图缓解车内略显紧张的气氛。
她能感觉到，此刻的秦朗眼神中带着一丝急躁，想必是任务压力太大，心里急着找到突破口。
露娜从手腕上褪下一根黑色皮筋，熟练地将长发束成一个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侧脸。
她指着自己的脸，慢悠悠地说道：“别急啊，我就是进基地的门禁卡！”
“你？就是门禁卡？”秦朗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故意调笑道：“难道你还能用人脸刷开基地的大门？”
在他看来，露娜的话实在有些荒唐，军事基地的大门守卫森严，怎么可能凭着一张脸就能轻易进去。
没想到露娜根本没在意他的调侃，反而伸出手指着前方基地大门的方向，眼神坚定地说：“别废话了，出发！目标基地大门！”
“稍等，我想和你聊几句。”秦朗并没有转动钥匙启动汽车，反而拧动钥匙，熄灭了发动机。
车内的仪表和灯光瞬间熄灭，黑暗像潮水般涌来，将两人包裹其中。
只有路灯透过车窗缝隙洒进来的几缕昏暗光线，能让他们勉强看清对方的轮廓。
露娜转过身，把胳膊架在工具箱上，双手托着脸颊，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故作神秘地问道：“帅哥，你这是要审问我吗？难道还不相信我？”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为东国服务？”秦朗侧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露娜，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
“这个很重要吗？夜莺没告诉你吗？我已经通过了你们所有的考验，现在是一名合格的情报人员了！”露娜脸上露出几分嫌弃的神色，似乎觉得秦朗的问题有些多余，甚至有点胆小多疑。
“是，非常重要。”秦朗抿了抿嘴，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仿佛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必须知道答案，除非夜莺明确要求你不要告诉我。如果是这样，我会立刻送你回家，就当今晚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没有我，你根本完不成任务！”露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显然有些不开心。
眼前这个帅气的东方男人，不仅冷冰冰的，还处处质疑自己，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朗没有丝毫退步，只是默默地望着露娜。
虽然黑暗中看不清她的具体表情，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如初：“这是我的原则。我不想在任务中莫名其妙地被人出卖，恕我说话直白。”
他心里很清楚，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他们要做的不是小偷小摸，而是潜入军事基地寻找消失的飞弹，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
对于露娜这个看起来像“玩票”一样的业余队友，他打心底里不信任，更害怕因为她的“业余”，让两人都栽在这个危险的任务里。
露娜显然被秦朗的话惹生气了，她重重地坐回自己的座位，将帽衫的帽子狠狠扣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不再说话。
车内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在黑暗中交织回荡。
秦朗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基地的方向，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因为我的父亲!”露娜的声音从帽衫里传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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