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毅哥，你经商有天分就算了，字怎么也写得这么好看。”
许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
有点舒坦。
少年声音清脆悦耳，人也干净利落，尤其是一双眼睛，好似不染世俗尘埃，清澈透亮。
许毅对这种人有天然的好感，和清澈的人相处不用防备，身心都处于放松状态，虽然聒噪一点也能忍受。
许毅低头画着铺子的规划图，随口问道：“拜访刘家的人一般什么时候去？”
刘清朗想都没想，“一般都会提前一天递上拜帖，不过如果许毅哥去的话，我父亲一定会特别高兴，不用帖子也行。”
许毅自然不会把这些客套话当真，心里思量着今日回家之前先递个帖子过去。
好像察觉到他的想法，刘清朗笑着挠了挠头，“许毅哥这两天不行，每个月的十八、十九是我父亲的参禅日，不见客。”
“这样啊。” 许毅点了点头，“那我过些天再去拜访。”
“那你去我家是不是得给我爹准备礼物？”许毅挑眉等着他说话，就见少年踩着云纹靴噔噔噔几步就跑到货架前，抱着一块墨色砚台的跑来，“我爹喜欢这玩意，许毅哥直接把这个拿走给老头就行。”
许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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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唐心里记挂着许毅，见到父母只是简单聊了几句，报个平安便匆匆回来，连饭都没吃。
许毅把铺子钥匙、十两银子还有他刚画好的图纸递给方唐，
“铺子营业之前就花这些钱，雇几个劳力收拾也行，只要把账册记好就行。”
方唐办事，许毅还是放心的。
许毅一一盘算着手头的事，刘家主两日不见客，倒是刚好给他匀出了时间办另一件重要的事。
许毅顺着乌苏县的街道一条一条地走，观察两边小贩售卖的东西，尤其是糕点之类夫人小姐常停留购买的。
整整两个时辰，许毅从东市走到西市，从胡同走到主街，发现最好卖的一样东西是辣笋，穷人馋得咽口水，富人也常把它当作谈资。
这个可不行，刘家根基深厚，他没必要因为辣笋结怨。
回到许家的一路上他都在思考。
直到吃过晚饭，他坐在庭院的凉亭中，还是心不在焉地盯着花圃中光秃秃的梅枝发呆。
夜幕深沉，许家的人各有各的事情。许凤仙和许大山扛着榔头进了院子，他们去老宅侍弄菜，就当是夫妻二人散心了。
许远正在扎马步，胡庆之去访友，出门前告诉他每天要练两个时辰的马步，腿不能抖，回来检查。
许旺趴在鸡窝旁，笑眯眯地数着：“1、2、18……” 他伸手虚抱住鸡圈的青砖墙，心里激动得不行。
他读书了，还准备科考，自从二哥变好，一切都好得像美梦，连自家的鸡都多得数不过来。
他每天早上都能捡出来二十多个鸡蛋。
美滋滋。
宋婉宁哄着瑞萱睡着，轻手轻脚地推门出来。
庭院中，少年郎在沉思，绷紧的下颚线让侧脸线条更加流畅好看。
明明是清冷的月光，却在接近他时变得柔和。
每次见到他，她的唇角总是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院里留着浇花的水缸被清风撩拨，波纹荡漾，一轮圆月倒映在缸中。
她突然觉得有句话很应景：
水中月是天上月-
眼前人是心上人-
初见时，他单单站在田埂间，只一个侧脸就让宋婉宁怦然心动。
她见过他的耀眼夺目，也疼他跌入尘埃之苦。
那时的宋婉宁彻夜难眠，只怪自己不能帮心上人排忧解难。
万幸！
她的心上人有着如翠竹般不被世俗压弯的脊梁，扫去寒风骤雪，重新傲立于世。
“相公，有心事？” 她收起思绪，声音如黄鹂啼叫一般悦耳。
许毅喜欢她叫相公，她就这么叫。
许毅视线从前方移到她身上，朝她张开手，宋婉宁身形小巧，乖乖巧巧地缩在他怀中。
许毅下巴靠在宋婉宁肩膀上，嘴巴开合带动着宋婉宁的小身板都跟着晃动，惹得她笑着嗔怪嘟囔。
许毅胡乱嗯嗯两声，还是坏心思地逗她。
闹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说出自己的愁绪。
他今天看到二楼的包厢时，灵光一闪，觉得可以供应一些夫人小姐喜爱的甜点。
甜点要有特色，最好是别处没有的。
要是有夫人会为了点心过来歇歇脚，顺便就能带动铺子的影响力；也有些夫人为了衣裳，又对点心钟爱，那么必然会在夫人之间的小聚中成为谈资，好奇的夫人便会来浅尝一番。
不管是为了衣裳还是点心，当铺子里的物什成了夫人们嘴里的谈资，铺子就算成功了。
就好比刘家的辣笋，口口相传，加上口感好，便给刘家带来不菲收入。
而且夫人们从铺子常来常往，也会无形增加铺子的影响力，久而久之便会成为夫人攀比之地，更让百姓心心念念，踮起脚也要尝上一尝。
可许毅愁就愁在这，他很少吃点心，今日逛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能让人眼前一亮的。
女人喜欢甜食，夫人小姐们有大把银钱享受，嘴巴自然也更挑剔。
许毅的手指很好看，骨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皮肤白皙，还异常“灵活”。
宋婉宁最喜欢把玩他的手，随意捏着他的拇指晃着玩，懒散地侧头，脸颊皮肤相贴，感觉温暖又安心。
她说：“相公，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许毅虚心询问。
“不管是夫人小姐还是平民妇人，归根结底都是女人。”
“是女人就喜欢漂亮的东西，就拿团扇来说，别家的铺子也有，为什么咱们卖得好？”
“因为漂亮。”
“那衣服呢？”
“也是因为漂亮。” 许毅越说越兴奋，眼睛也越来越亮。
最后激动地抱着宋婉宁的侧脸猛亲，“媳妇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真是娶到宝了。”
他还真是钻牛角尖了。
被媳妇这么一提醒瞬间反应过来，口味上没有创新，那便从模样上让夫人们好奇喜爱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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