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啥哩?你们都在这儿围着看啥热闹哩?”
秀江奶奶也拄着拐杖从巷子里出来,看到街里围着的人,就向旁边的人打听。
“看送嫁妆哩,今儿个成福家小闺女儿送嫁妆,都在这儿看热闹哩。”
大队长儿媳妇凑到秀江奶奶耳边,大声喊着说,并指着汽车上的东西让她看。秀江奶奶手搭凉棚,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哎,这个成福,都打发了俩闺女了,还是不知道规矩。你有钱多陪送没钱少陪送,打柜子哪有打三个的,开了那么大的买卖,就差起一个柜子的钱了?木头好坏不说,也不买二斤红油漆给漆漆,二斤漆也值不了几块钱啊。还说你们有钱,连个自行车都舍不得给闺女陪送,也不知道丢(留)着那么多的钱干嘛?”
“老娘子你那是啥眼神儿啊?那不是柜子,那是纸箱子,纸箱子回去就当废品卖了,还漆个啥劲儿啊?你还笑话人家不陪送自行车,你好好看看,车上放的可是大摩托。”二狗子娘凑到秀江奶奶跟前说。
“那还不赖,你说他们两口子都是搂钱的耙子,挣那么多钱不陪送些东西人家还笑话哩。”秀江奶奶吧咂着嘴。
“可本哩,俺三妮儿有出息,刚上完学就成了县医院的大医生,多陪送些当大人的心里也高兴。”二狗子娘笑得眼睛都没了。
“人家成福陪送闺女,你在这儿瞎高兴个啥劲儿,甭说口条(空调)大摩托,一个纸箱子也到不了你家里。”
傻混儿娘揣着手站在看热闹的人前面,听着二狗子娘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人家陪送闺女的,当然是到了俺三妮儿的婆子家里,到俺家里干啥?你这话说的我还以为这东西到你家了一样。你说你们家傻混儿在监狱里住得(dei),也不肯出来了,你和大佬吹甭说混媳妇儿了,连儿子也混没了。”
自从傻混儿从监狱里出来不到半天,拿刀子大闹老支书家被抓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村里人都知道,但是谁也不去提,二狗子娘怼傻混儿娘,什么话都敢拿出来说。
“你这老婆嫑胡说八道啊,俺傻混儿在农场里过的好好的,早就成了工人了,还挣着工资哩。”傻混儿娘急忙辩解。
“哎吆,秋琴儿(二狗子娘的名字),人家都在家里忙的团蛋蛋,找你几个圈找不到,你还有闲工夫在这儿跟她瞎缠缠。”
张家二婶子从巷子里出来,看到二狗子娘和傻混儿娘打嘴仗,拉起她就往巷子里拉,二狗子娘笑着跟着她往回走。
“哎吆,我又没有打发过闺女,也不会包包袱,你和你俩闺女还包不妥啊?”
“不会包包袱,总会捏饺子吧,你也去看着剁剁馅儿,和和面,早点儿收拾清了咱早点儿回去歇着。”张家二婶子一边走一边叨叨着。
结婚当天早上,不到四点钟,于斌磊聘请的化妆师和录像师就来了。从三姑起床后洗脸刷牙开始拍,拍了三姑化妆的全过程,期间还加拍了家里人为婚礼忙碌的情景。
从院子里到大街上,早就被爷爷打扫的干干净净,又铺上了大红色的毡毯。三姑住的屋子里,也在昨天就被装饰的喜气洋洋。洁白的屋顶上,是玻璃彩纸做成的各式各样的拉花。墙面上是大红丝线挂成的心形图案,心内是造型别致的喜字。屋地上漂浮着各色气球,随着人在地上来回走动,气球也轻轻涌动。
九点上轿,八点刚过,于斌磊迎亲的车队就到了。车队还没有进村,鞭炮声已经响成了一片,引得一些孩子纷纷从家里跑出来抢哑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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