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女色”的海因里希正在看陆昭昭吃披萨，眼神暧昧又晦涩。
陆昭昭感受到他难以描述的目光，恨不得把脸贴到饼皮上，原本好吃的披萨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在嘴里嚼了半天，她才咽下去。一块披萨，陆昭昭磨磨唧唧的，要啃五分钟，不知道还以为她在吃什么磨牙食品。
海因里希注意到她的异常，平静地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披萨，又悄悄打开终端，一边问陆昭昭：“不好吃吗？”，一边点进披萨的网店，翻看评论，随时准备打个差评，并留下洋洋洒洒的小作文。
陆昭昭一噎，索性梗着脖子放下披萨，怀着一肚子气，道：“不好吃。”
一个小时以前，两人一起从角斗场出来，海因里希问陆昭昭想吃什么。
出于逃避心理，不想被海因里希一直盯着，陆昭昭鬼使神差地说出了“炸鸡和披萨”。
毕竟醒面会花一两个小时呢，炸鸡要全程盯着呢。
这些都是陆昭昭做过的，对于她来说，都很费时间就是了。
谁知海因里希这厮不按牌理出牌，明明中午还选择了自己做饭，这会儿就成点外卖了。
美其名曰，这是星际最有名的披萨店，听说他们的披萨非常好吃，想让陆昭昭吃最好的。
星际的外卖物流大有问题，陆昭昭居然等了一个多小时才送到。
星际是不是没有准时宝？
但这一个多小时里陆昭昭也没闲着，海因里希还是带着她去做了检查。
检查的地方是个位于“罪恶狂欢”不远处的三层建筑楼。
陆昭昭十分确信自己没有在大门上看见任何有关医院或者体检的字样，
别说中文，连英文也没有，看起来很像黑诊所或者——
研究所。
陆昭昭当时就想逃了，可惜海因里希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陆昭昭连开口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等她被拉进去看见穿白大褂的人才确定过来。
自己真上贼船了！
接待她和海因里希的是个中年兽人，看起来容貌平平无奇，声音听起来却有着与外貌完全不符的华丽悦耳。
他是实验室的负责人哈里，哈里一见了海因里希便笑得十分热情，好像在看行走的钞票一样。
之后的检查流程和她在星舰上时差不多，只是额外多一个精神力测试。
机器冷冰冰地报告着她是个没有精神力的“废柴”的事实。
陆昭昭倒是毫不意外。
海因里希却诧异地挑了挑眉，低声对哈里说了什么，哈里看陆昭昭的表情充满了探究和激动，看起来想把她切了。
陆昭昭顿时瑟瑟发抖，怀疑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但好在海因里希很快就瞪了哈里一眼，哈里便收回了那样的目光，故作严肃地表示想抽点血去化验。
海因里希并没有提出异议。
陆昭昭当即表演泪流满面和幼崽打滚儿。
场面一时很热闹，陆昭昭又哭又闹，拒绝抽血，哈里举着针筒一副要按着她的样子，而且神色逐渐疯狂。
直到海因里希动用精神力把他甩飞出去。
“闹够了吗？”他抱起打滚儿大哭的陆昭昭，冷冷地看着哈里：“既然她不愿意就算了。”
说罢，带着陆昭昭离开。
等回到家，披萨也到了，陆昭昭还记得刚刚被拉去检查的事，这才使起性子说披萨不好吃。
只是陆昭昭哪里知道，这份披萨究竟跨越了多少个星球才送到她手里？
离dc-27最近的披萨门店所在的星球乘坐普通星舰或者飞船到这里要一整天，但星际科技发达，空间传送已经不是难题，但受限于技术层面，也只能传送非生命体，不过对于披萨来说正正好。
只是这样的传送有距离限制，且需要传送两地之间有基站，基站造价十分昂贵，所以传送费用也是个笔不小的数目。
陆昭昭眼前这份披萨，是海因里希安排手下从买披萨到星球开始，用了四次空间传送站，到了最后一个传送站，又使用超光速飞船运回来的。
光是运输费用，陆昭昭每天吃一个披萨，吃两辈子都吃不完。
可以说这个披萨的沉没成本已经远超它的实际价值了。
饶是这样一个披萨，陆昭昭说不好吃，海因里希眉毛都没皱一下，从善如流地把披萨盒子盖上，“不好吃就丢掉，一切以你的喜欢为重。”
陆昭昭点点头，心里默默向披萨表达了歉意，“那我吃什么呀？”
陆昭昭心中暗暗期待：快说你亲自去做！
海因里希明显没有收到路昭昭的期待，他看了一眼终端，“你还想吃披萨吗？我们可以试试其他的口味。”他点了一下终端的小光屏，光屏画面反转，正对陆昭昭。
光屏上是一个披萨店的菜单，海因里希的意思很明确，要陆昭昭自己挑。
陆昭昭目光掠过菜单，夏威夷口味和意大利口味居然还在，但前面备注了一个古法。
她装出选择困难的样子，学海因里希的样子用手在光屏上漫无目的地滑动，皱着眉一边翻看一边提问，“那平时你会吃什么口味？”
她滑动光屏，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小食—烤帝江翅、炸帝江翅，还有手枪帝江腿。
在星际鸡改名了？
可她明明看见鸡腿鸡翅了啊！
“这个……帝江翅腿是什么？”
海因里希狐疑地看向陆昭昭，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耐心解释道：“帝江是在哈次星发现的原生物种，长了六条腿和四只翅膀，因为形似古华夏文明中《山海经》里记载的神鸟帝江，所以被命名为帝江，其肉质鲜美，没有异味，比鸡肉更好吃。但是因为一部分人觉得它过于怪异，并不接受这样的食物，所以同时贩卖鸡和帝江的店都会特意标注。”
陆昭昭目瞪口呆。
四只翅膀和六条腿！
肯德基爷爷的梦想实现了！鸡它真长了六条腿四只翅膀了。
这帝江是资本家的福报吗？
“现在帝江在整个星际都有养殖，是很常见的畜牧。”
陆昭昭突然很想问问，这些养殖场是姓K的吗？
但没等她问出来，海因里希话锋一转，看向陆昭昭的目光充满探究，但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是很介怀的样子，“宝贝，你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
陆昭昭：……
“我失忆了，记不起很多事。”陆昭昭神色如常，故技重施。
她已经可以预见这话以后不知要说多少遍了。
听了陆昭昭的话，海因里希虽有疑虑，但又下意识觉得合理。
一个记忆完全的雌性，也不该是这种温柔可爱的性格，更不会在自己身陷囹圄时还会关心和她没关系的雄性。
他说难听点，有些雌性连自己的雄性都不在乎，何况萍水相逢之人。
她们可不管什么救命之恩，在雌性看来，这就是雄性该做的。
想到这里，海因里希有些心梗，他看了一眼陆昭昭，语气幽幽道：“伤到哪里了吗？我带你去做个检查吧？”
陆昭昭诡异地从他这句话里听出几分幽怨来，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又连连摆手，“不不不，不必了，之前检查过，我现在好得很。”
海因里希暗自轻叹，他又恢复了温和，眸光流转，唇角微翘：“那好吧，还是先点披萨吧。”
“哦，那我们试试帝江烤翅吧。”陆昭昭见他没有非要自己去检查，松了一口气，又转头开始陷入“选择困难”中了。
海因里希也不催她，只是微笑看着少女，眸光里有宠溺，也有复杂。
你最好，不要想起以前来，然后也变成和那些一无是处的雌性一样的人哦，宝贝。
……
与陆昭昭这边和谐（？）的气氛不同的是，研究所派出了一个小队，拿着海因里希签发的通行证，全副武装地去了地下“货仓”。
半小时后，他们抬着两个罩着黑布的笼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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