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忠贤一想：“第一批招的骨干50人中，多是县、区局两级干部的子女，也有自己的和亲戚，如按艾书这个条件，那我的人们不是要换整吗？不行！遂说：“艾书这个意见太过分了。他就那么神吗？不能依着他来。”常委们也不愿和这位老资格领导顶嘴，大家都不发言。事情作罢。
其实，艾书也不是天天都到化肥厂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天遇见郑伟书记也是碰巧。因为厂长在，还可在厂长办公室坐坐；厂长不在，没立足处，在厂区东游西看，就像偷鸡摸狗的，引人注目，也不是滋味。想挂床住院，县医院宁副院长开了入院通知书，住院首付要500元，接任区长答应会协调，协调好后会送款来。几个月了，没有钱，入不了院。案子早晚是会翻的。但最可怕的是被搞成自动离职。家乡洪老区长就是例子。
国庆节，久雨天晴，街上人山人海。艾书路过章检察长家门口，检察长在门口晒太阳，他示意艾书靠近坐下，低声说：“艾书，你的这个事，县检察院无能为力的，地区分院想管但有难处，不动高层不行。省检察院来临川拍扶贫成果专题片，昨天到树前，林珍检察长亲自参加，你可想办法会她一下。”
“下午没有到树前的班车，”“叫树前来个小车，一来一去来不及了。”艾书喃喃念着，“去看艾忠回城没有？怎么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
艾书念着念着就到了艾忠家，正好他的驾驶员郑良也在那里，说是刚从莺咀回来，吃过饭，正想回家。听艾书一说要到树前的事，艾忠看着郑良，郑良说：“我送艾老师去，那马上就走。”
艾书四点过钟赶到树前，一打听，说省林检察长吃过中午饭后即回临川去了。他感到十分失落。郑良说：“老师，我们马上赶回临川，晚上您去会她。”
回城路上，艾书在想：林检察长回省城没有？如果没走，必定住在地委招待所。有大领导住进，保卫也是很严的，你能得进去吗？下车后，正巧老朋友桂旺也在艾忠那里聊天，他是地委行政科科长，招待所是他管辖，他出了主意。
桂旺先进招待所约十来分钟没有出来，说明省领导没走。艾书把身份证压在门口值班室，得进去了。
地委招待所分东南西北四栋楼。东楼自招待中央第一首长后，已封存了。现在一般高级领导在西楼接待。
艾书敲门被允许进室后，眼前三位女士，一位稍年轻些，另两位中年妇女，两位都微胖，哪一位是林珍检察长呢？他还是大着胆子，目光微微飘忽向着两女士：“我有事向省检察院林检察长反映。”
一女士说：“林检察长有事先到筑西县去了，你有什么事，可否向我们说。”
艾书：“您们都是领导，可以的。”“我叫艾书，以前就是你们今天去拍电视片的树前区的区委副书记、区长。我在任职期间，遵照首长视察树前的指示，制定激励措施，班子团结，带领干群，奋力拼搏，大抓烤烟、乡镇企业为支柱的经济发展，全区经济1986年翻第一番，1989年又翻了第二番，财政税收由84年的26万元飞跃到去年的398万元，企业由亏损到去年盈利积累超百万元。但经济上去了，我却被打下地狱了。就因为销售硫磺中，一外省公司送到我处3000元，我将此款交公了。我交公七个月后，查账查出来，才说我这是受贿。临川县检察院给免于起诉，我受到党内最高开除党籍的处分。我不服，多次申诉无果，特向省检领导反映，望得到公平对待。”艾书看表，刚好一分钟。
一中年女士：“你反映的准确吗？”
艾书：“只要你们复查下来，如我反映不实，愿接受加重处罚。”
女士：“你有材料吗？有材料放在这里，我们会转交林检察长。”
艾书：“打扰领导，谢谢了！”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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