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有些泥藻，石凳上也有些许积水。老者找了处干净点的凳子坐下，长舒一口气。
但立刻便掐着鼻子说道：“这亭子多久没人打理了，怎么还有股腥臭味。”
“林墨，你用法术去除一下。”算命老者说道。
林墨散出灵气，在灵气的轻拂下，亭子内逐渐变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嗯~不错！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做事就是如此完美。”算命老者点头笑道。
环顾四周，周围山峰绵延不绝，沿着江流屹立在两岸。林墨坐下，很平静的看着算命老者。
算命老者说道：“别急，你所求之物，可急不得。”扯下石缝中的杂草，在手中搓着，眼神没有瞟林墨一眼，只是认真的观摩着杂草被逐渐搓成细线状。
这二十年来，算命老者讲道前总会停歇些许，或是看看天空，或是踹踹石子，或是…扯一根细草搓成线。
林墨静静的看着算命老者，一点一点的把小草搓成细线状。
老者抬头看着林墨，额头上布满了纹路。
问道：“怎么？这会儿不急了？过来的时候应该很急的吧？”
林墨没有说话，他当然想要问清楚答案，但以师父的性子，急不得。
见林墨没有回答，用一种很复杂的语气说道：“既然你不急，那我也不急，就陪着我享受这秋冬时节的江景。”
说着便把翘着二郎腿，一手托着腮，一脸无聊般的看着江水流淌，另一只手还在把玩那根草。
此时的江面流水已经很缓，岸边一些地方已经有了些结冰处。
就这样，两人就坐在凳子上，什么也不说。拼耐力算命老者当然比不过，但林墨怎又会让算命老者劳累？
他用灵力包裹着老者，老者感受不到一点乏力。
待到夜幕降临，林墨开口了，“师父，您现在能告诉我万道的可行性了吗？”
算命老者见状也不藏着掖着了，他教导道：“知道为什么我一开始不直接跟你说吗？”
“耐心。”林墨平静的回答。
“你也知道啊！你走过了二十多年，按理来说对于一个天骄会需要二十年吗？”话语中明显带着指责。
老者接着说道：“你走这二十年练的就是心境。”
“为何求道，无非就是感受天地之间的运行规律。如何求道，便是沉下心来。因此求道急不得，一切事物的发生，你都可能只看到了表面。”
算命老者神机妙算，说道：“你来找我，想必一定是接触了其他的道吧？”
林墨点点头。
“道这玩意虚无缥缈，就像是隐藏在现实中的另一个纬度的东西，是天地万物有秩序运行的根。”
“每一条道条条分明，但却又相互交融，一条道和另一条道可能会相互衍生出新的道，这便是走万道可行的关键。”
“你来找我，估计是碰到了与你之前领悟的道产生了冲突。其实再怎么冲突，随后它的本质始终是道，它都归于一个东西，大道。”
林墨听后仍然疑惑，因为他找不到那个关键点去维持平衡。
算命老者接下来又说出来一句震惊的话。
“想必你背后应该有高人，可以让那前辈出来给你证实一番。”
“出来吧，别藏着掖着了。”
凤凰涅盘经和狂龙战典里的祖老和祖龙似乎受到了某种不可以违背的原则，情不自禁的从功法卷轴中现形出来。
祖龙感到很是意外，因为他在老者身上看不到任何修为，明显就是一介凡人，但确有一种无法抵抗的感觉。
而且正常情况下，凡人直接看到他们的话会被瞬间湮灭
虽然他这只是一道分身神念，但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本是天地孕育，基本没有生灵比他更早了。
他有些怀疑是仙界的某位大能，可他在仙界从来没有听到过这号人物。
林墨见此也没有再过多的惊讶了，对于他这个神秘师父，这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祖龙平静说道：“理论的确可以，只是，从来没有人做到，因为道与道之间的融合需要很强大的容器承载。”
“越多道的融合，其难度就越来越大，所以这种可能性便几乎为零。”
算命老者调侃道：“这不是没有为零吗？”
祖龙还想说什么，但无形的压力让他说话都没有半点龙威。
祖老接话道：“仙界中，同时走多条道的大有人在，但走万道，领悟全部道，恐怕连天道都难以做到。”
算命老者问道：“这小娃娃的体质可不一般啊，你们活这么久见到过吗？”
“没有。”
“他这个连天劫都要避让的体质，你把他放着跟天道比？”
“你们看的透他吗？以你们几个的实力？”
“看不透，无法推演他的一切。”
算命老者很是平静的说道：“你们知道的，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的，我还是知道。我虽看不透，但比你们看到清晰。”
“走万道才能发挥这小娃娃的最大潜力。”
林墨在听到这些对话后，他也在思考。
因为之前的梦道与五行之间的排斥就已经很明显，别提若是遇到本就矛盾的法则融合起来会何其困难？
但听到仙界修多条道的大有人在，他也确定了，道与道直接融合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没有掌握。
所以他要走万道，这次他下定决心，最前面迷雾重重，但这次谈话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坚定了林墨的信念。
算命老者又说道：“最近左儿也很是劳累啊，他日夜奔波，这人类社会也是因此改变了许多…”
“桃源里面是充满了平衡，但这外面可有许多的不平衡，可为何仍然能发展至今不灭亡？这无非就是不平衡中又保持平衡。”
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说过，我最后一个礼物便是你百年后重返桃源。”
一口小酒入肚，把葫芦放在桌上，发出轻微响声。
“到时候，你自然会理解今天讲的。”
说着便站起身来，重重的伸了个懒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师娘还等着呢。”
“至于你们几个残魂分身，先回去吧，别搞出些破坏了。”祖龙和众祖老听后立刻回到了卷轴空间。
说着便示意林墨带着他瞬移回家。
算命老者还想让他吃一顿再走，但林墨表示不必麻烦了，他不想再看到师娘再次承受分别之痛。
于是他送完师父后便闪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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