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萤立刻启动了再生仪,柔和的光笼罩着张起灵的身体,开始缓慢地修复那些溃烂的皮肤和受损的组织。
黑瞎子则开始上药。
他取出兑换来的黑色药膏,那是用深海异种生物腺体提炼而成,能快速促进细胞再生,消除疤痕。
他挖出一小块,放在掌心搓热,然后极其轻柔地,涂在张起灵手臂上那片最大的溃烂处。
当药膏接触到伤口时,张起灵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疼?”黑瞎子立刻停下,心疼地问。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咬着下唇,鲜血从唇角渗出。
“忍一下,哑巴,很快就好了。”黑瞎子没忍住自己的情绪,吻了吻他的发顶。
然后继续动作,这次更加轻柔,几乎只是用指尖的温度去安抚。
“等你好了,我们去墨脱,去看白姨,然后我给你做你爱吃的鸡肉。好不好?”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德国相遇的夜晚,说到他们雇佣过的事情,说到他们在德国的日常,说到他们回来后的相遇。
他要把所有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温暖的、阳光下的、温馨的记忆,都灌注进张起灵混乱的脑海里。
张起灵依旧沉默,但紧皱的眉头,在听到“德国”、“雇佣”这些字眼时,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松动。
接下来的几天,黑瞎子寸步不离。
他用积分兑换来最滋补的汤药,一勺一勺喂进张起灵嘴里。
张起灵吞咽困难,他便用手指轻轻按摩他的喉咙,帮助他下咽。
他为他换药,为他擦拭身体,为他翻身,防止褥疮。
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张起灵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半昏睡状态,偶尔清醒,眼神也是空洞的,对周围的一切充满警惕。
他会突然惊醒,看到黑瞎子靠近,就会本能地瑟缩、抗拒,甚至攻击。
有一次,黑瞎子只是想帮他调整一下枕头,手刚伸过去,张起灵猛地抓起床头的金属水杯,用尽全身力气砸向他!
黑瞎子没有躲。
“哐当”一声,水杯砸在他额角,鲜血瞬间流下,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他捂着伤口,却没有发怒,只是静静地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喘着粗气,眼神里是惊恐和一丝茫然,似乎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哑巴,会打人了?”黑瞎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说明瞎子我养的好,有情绪了,打够了就睡觉。我在这儿守着。”
他重新坐回床边,继续做他未完成的事。
张起灵看着他额角的血,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将头转向了另一边,闭上了眼睛。
但那一夜,黑瞎子感觉到,他放在床边的手,被一只冰冷而颤抖的手,极其轻微地、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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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院子里的槐树叶子沾着露水,一滴一滴落在石阶上,声音清脆。
屋内,炭火炉子烧得正暖,空气里弥漫着药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鸡汤味。
张起灵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浅而匀,像是终于沉入了一个没有噩梦的睡眠。
他的脸颊依旧凹陷,但不再青灰,皮肤下隐隐透出一点血色。
那道从肩胛一直蔓延到胸口的溃烂伤口,已被再生仪修复了大半,只留下淡淡的粉红色新皮,像雪地里刚融出的一线春痕。
黑瞎子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鸡汤,轻轻吹着热气。
他额角的伤已经结了痂,但眉心的褶皱却始终没有舒展。
他看着张起灵安静的睡颜,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动作极轻,生怕惊扰了他。
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每夜,张起灵都会在梦中惊醒,有时是剧烈抽搐,有时是撕心裂肺地尖叫,有时只是无声地蜷缩成一团,像要把自己藏进不存在的角落。
每一次,黑瞎子都立刻起身,把他搂进怀里,用体温去暖,用声音去哄,一遍遍重复:“是我,瞎子。你安全了,回家了。”
他不急,也不恼。
他知道,这个人不是在抗拒他,而是在对抗那些深入骨髓的恐惧。
“小萤。”他在意识中轻唤。
【在呢,爹爹。】小萤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疲惫。
“他昨晚睡得怎么样?”
【深度睡眠持续了五小时十七分,中途惊醒两次,但没有尖叫,只是抓着你的衣角……我监测到他的心率在你靠近后逐渐平稳。】
黑瞎子闭了闭眼,喉结滚动了一下。
“张启山那边呢?”
【……查清了。张启山被撤职,所有职务权限冻结。
张日山和亲兵全部接受隔离审查,行动受限。
他的直属上司——那位被查出是汪家安插多年的内应,已经被秘密关押,高层正在彻查九门内部的渗透情况。】
小萤顿了顿,【官方已经成立专案组,‘归元计划’所有参与者,无论职位高低,都在通缉名单上。
部分证据已经移交国家最高组织,涉及人体实验的罪名,可能面临死刑或终身监禁。】
黑瞎子冷笑一声,声音极轻,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查得好。可惜,这些结局会让他们很痛快。”
他低头看着碗里温热的汤,忽然觉得一阵反胃。
那些人,用三年时间,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折磨成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而他们,只需一纸审查,几句供词,就能“赎罪”?
不。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道缝隙。
晨风吹进来,带着老北京胡同特有的烟火气。
谁家在煎油条,谁家孩子在哭闹,谁家收音机放着京戏。
他闭上眼,灰金色的瞳孔在墨镜后微微颤动。
“小萤,你说他会不会好起来?”
【……会的。】小萤的声音坚定起来,【他的大脑在修复,记忆区的电击损伤和身体的伤正在逐渐恢复。只是他还需要时间。】
黑瞎子没说话。他知道。
他知道哑巴的内心已经破碎不堪,这种损伤可能会陪伴着他的后半辈子。
他想若不是张家人特殊的血脉,他的哑巴是血脉里比较浓厚的,那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每每思绪到这儿,他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怕他忍不住(他要把张启山,张日山豆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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