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唐先生咱们又遇见了。”
“咱们住在同一家酒店，就刚过晚饭时间，咱们出现在这一起碰见并不算巧合。”唐云山虽然说着撇清关系的话，但是脸上笑得很温和。
但赵晨看来，哪怕他笑得再温和都难以掩饰那冰凉的眼底，却不在乎这些顺理成章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看唐先生给的名片上，您是做艺术策展的？”
“赵先生真的对艺术有兴趣啊？”
“说实话，本人对艺术的了解倒是十分浅薄，在这里只是想和您打听一下，你们这边承办华夏古代古典艺术品的展会多吗？”
唐云山耸了耸肩：“受众不多，展会自然没有多少，现在比较火热的是西方艺术展。”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咱们华夏的那些老东西不应该放在博物馆里面吗？”
这话说的，赵晨竟然无言以对。
深吸一口气之后喝了口面前的水，看来现在古董的市场还是不太很景气。
或者说并不大众。
是因为国民现在追捧的全是国外的艺术，看眼前这人的态度就知道了，大家反倒对自己国家的瑰宝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看来现在还不是办展览和拍卖会的好时机啊，话题聊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赵晨正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唐云山又说。
“看来赵先生喜欢的是华夏古典艺术？”
“喜欢自己本土的文化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吗？”
唐云山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是想说虽然国民现在在追捧外国文化，但是赵先生如果实在喜欢的话，不如身先士卒，率先开创一下华夏古典文化策展的先河。”
“飞蛾扑火吗？”赵晨问。
而且对赵晨来说纯粹是科普的话，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
费钱费时间的还不如回西安城里去收几个古董自在：“唐先生，很高兴和你谈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从酒店出来之后，赵晨漫步在附近的街道上。
虽然股票的事情十拿九稳，如果记忆不出现偏差，历史不出现变动的话，基本上不会出现问题。
可是赵晨来到上海这么多天，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没有堵上。
他走在街上漫无目的。
可原本安静的街道突然响起一阵急刹车，之后宁静的夜晚突然被打破。
赵晨抬头看就见到一个毛头小子横冲直撞的从马路上疾驰过来，在司机的一阵阵痛骂之中，他双手合十忙不迭的和人道着歉。
等扭过头来的时候，就看见赵晨站在身后静默的看着他。
马路上的灯光昏暗，孙鸿章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的，在看清赵晨脸的那一刻，他拔腿就想跑。
可是怎知赵晨早就料到他的举动，抬起脚，眼前准备开溜的人就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一声痛呼传来。
孙鸿章嘴上骂骂咧咧的给赵晨听的莫名其妙。
“没偷没抢的，你看见我跑什么？还是说上次你帮着那老头一唱一和的起哄华为我知道，给你送进局子里？”赵晨凑近他悄悄摸摸的说道，给孙鸿章听的有些惊恐。
“你是怎么知道？”
赵晨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说：“可这也不至于啊，莫非是你最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眼前这男人的声音悠悠回响在孙鸿章的耳边，只让人觉得如芒在背。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赵晨就喜欢逗这种藏不住事的人，更何况这么大一个上海，他们俩在这都能碰见，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赵晨觉得没什么劲就走了。
看着眼前男人离开的背影，孙鸿章眼中闪过纠结的情绪，之后才将人叫住。
“哎你是不是想买古董啊？”
一句话，成功让赵晨回过头来，究竟眼前这小子一脸纠结的说道：“我那里有，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夜色昏暗。
赵晨紧紧的盯着这小子的脸上，见其神情不似作假，这才点了点头。
路上赵晨问：“怎么了？你把那老头的摊子给继承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孙鸿章下意识惊呼，扭过头看见赵晨平静的双目之后又拍了拍自己的嘴：“其实也不算继承吧，我叔叔欠了我爸一大笔钱，古董卖不出去钱也还不上，我叔叔就拿古董抵债了。”
想了想前两天古董市场那冷淡萧条的样子，赵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也就能解释他这个大侄子在旁边帮着一唱一和，为的就是抬高市价的行为了。
“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低价卖给你。”孙鸿章觉得这笔生意他爸亏大了，想赶紧回点本，也不在乎赚多少钱了。
赵晨找了个哈欠，“先看看再说吧。”
那天在古董市场上说实话没什么好货，他叔叔的那个摊子，唯一能看的也就只有那只六月花神杯。
其他的东西赵晨都没有什么印象。
上海虽然繁华，但那也仅仅只是冰山一角罢了，而在这繁华的外表之下，大多数的本地人住的还是低矮的叫的平房。赵晨跟着这家伙七拐八绕的总算是到了地方。
看着眼前这个黑漆漆的房子，赵晨都不想踏进去。
还是孙鸿章走近前，开了灯之后他才进门。
看着地上摆着那些七倒八歪，毫无条理可言的古董赵晨嘴角抽了一下。
这也太随心所欲了吧。
头顶上的灯泡不算很亮，但是赵晨兜里随身揣着一只手电筒，在它的照射之下，眼前这些古董简直是亮如白昼。
孙鸿章惊呆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赵晨手中的这手电筒，觉得很是神奇。
可赵晨却没有管他，在强光的照射下，让原本东歪西倒的这些古董物件，又重新焕发生机，赵晨的目光在地上那些古董上一扫而过。
最终视线锁定在一只马蹄状的碗上。
赵晨忍不住伸手将东西拿起，放到眼前来仔细端详。
手中这只碗胎体轻薄，釉汁滋润，纹饰以斗彩工艺绘制而成，倒是个值钱的玩意儿。
孙鸿章在旁边看得屏息凝神，原本以为这家伙也是个凑热闹的外门汉，怎么感觉看着还挺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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