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昂虽然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但看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又忍不住想鼓励。
“你妈妈说得对,要有策略,像我当年追你妈妈,也是花了很大心思才打动她的。”
他又开始自夸。
安宁嗔怪地看他一眼,但眼角眉梢却是带着笑的。
“你那叫死缠烂打加运气好。”
谢尔盖看着父母之间自然的互动和感情,心里的烦躁和郁闷,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母亲的话让他不得不正视道德和现实的边界,而父亲对母亲的感情,又让他对争取本身抱有一丝幻想。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决定。
“我明白了,妈妈,我会……调整一下方式。”
说开之后,气氛轻松了不少。
列昂开始兴致勃勃地分享他当年如何追求安宁的事迹,虽然其中大部分被安宁微笑着纠正或吐槽。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舒念就起床了。
她坚持要送顾淮去机场。
在机场安检口外,两人拥抱了很久,直到广播再次催促,顾淮才松开手,摸了摸她的脸。
“回去吧,到了公司给你消息。”
“嗯,一路平安。”
舒念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没敢回头看,怕自己会更不舍。
送走顾淮,舒念收拾好心情,直接去了公司。
刚走到前台,前台小姐姐就冲她挤了挤眼,压低声音。
“舒小姐,你可算来了,昨天你请假,那位谢尔盖先生又来找你了哦。”
舒念脚步一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还真是……勤快。”
“何止是勤快,”前台撇撇嘴,小声吐槽,“简直是打卡上班,我们都快背熟他那些理由了。”
正说着,前台眼神往门口一飘,表情立刻变得微妙起来,用口型对舒念说:“看,说曹操曹操到了。”
舒念回头,果然看见谢尔盖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得比平时稍休闲些,但依旧风度翩翩。
看到舒念,他眼睛亮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
“舒念,早。”
谢尔盖热情依旧,“听说你昨天身体不适,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关心。”
舒念礼貌地回应,心里琢磨着他今天又要找什么借口。
没想到,谢尔盖下一句话让她有些意外。
“我今天来,是真的有几份对接的详细方案,需要和你们部门敲定一下,另外,”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诚恳了许多,“也想为我之前一些可能过于冒失的行为,正式向你道个歉,那些举动可能给你造成了困扰和压力,很抱歉,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只是用错了方式。”
他道歉的态度很真诚,和之前那种志在必得或故作姿态的样子截然不同。
舒念有些诧异,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现在诚恳道歉。
她点点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工作上的沟通,我们当然欢迎。”
“那……作为曾经聊得来的同学,和现在的合作伙伴,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和你从普通朋友重新开始?”
谢尔盖姿态放得很低,让人很难拒绝。
舒念想了想,只要他不再越界,保持正常的同事兼校友关系,她也没什么理由非要拒人千里之外。
“当然可以。”她礼貌地笑了笑。
“那谢尔盖先生,我们先上楼吧,别耽误正事。”
“好,你先请。”谢尔盖侧身让开,表现得非常绅士。
两人一起走向电梯。
舒念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这样处理也不错,至少以后工作接触能自然点。
而她身后半步的谢尔盖,看着她纤瘦挺拔的背影,嘴角向上弯起一个得逞的弧度。
朋友?当然要从朋友开始。
他回想起母亲的话,他调整了策略,收起所有可能引起反感的锋芒,穿上真诚悔过和进退有度的新外壳。
第一步,消除她的警惕和反感,看来……效果不错。
电梯门合上,映出努力压抑着不显露出来的眼神。
……
公司的风波,在顾淮与宋丞的联手下,终于迎来了逆转。
凭借着舒念提供的思路切入点,顾淮的团队顺藤摸瓜,不仅找到了对方的破绽,更揪出了宋建明与那家境外资本之间几笔隐秘的利益输送记录,证据确凿。
顾淮方面向经侦部门和公众提供了完整的澄清证据链,并反诉对方恶意构陷与商业诽谤。
宋丞则带着这些证据,直接摆在了宋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看着那些证明自己儿子吃里扒外,勾结外人坑害自家项目的材料,脸色铁青。
他原本对宋建明只是失望,此刻已是震怒。
在绝对的证据和险些让宋家核心项目覆灭的风险面前,所谓的长子颜面荡然无存。
最终,宋建明被剥夺了在宋氏集团的所有职务,彻底边缘化,只保留了很少一点干股分红,在家族内也声名扫地。
而顾淮的公司不仅洗清了所有嫌疑,其在此次危机中表现出的能力,反而赢得了更多合作伙伴的尊重,股价回升甚至超过了风波前。
深夜,顾淮独自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榆州宁静的夜景。
危机解除的轻松感背后,是一种更深沉的触动。
他想起舒念在视频那头,认真为他分析案例,提供思路的样子。
想起她明明担心却努力掩饰,只想为他分忧的坚持。
她不仅仅是那个他想要捧在手心里,护在羽翼下的小姑娘了。
并肩作战,彼此支撑的感觉,更让他悸动。
舒念对他而言,早已是认定的共度一生的爱人,而经过这一次,他更加确信,她也是他未来漫长道路上,不可或缺的最珍贵的同行者。
深城。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舒念刚加完班回到公寓,就接到了爸妈打来的视频电话。
屏幕里,孟思若和舒恒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背景音里还能听到舒念爸爸好像在哼不成调的小曲。
“念念啊,吃饭了没?”孟思若照例先关心生活。
“吃啦,妈,你和爸今天怎么这么高兴?中彩票啦?”
舒念一边换鞋一边笑问。
“比中彩票还高兴!”
孟思若眼睛都笑弯了。
“你猜怎么着?佳佳和木泽,要结婚啦!婚期都定好了,到时候你可一定得回来啊。”
“啊?!”舒念彻底愣住了,拖鞋都差点甩飞一只。
“结婚?佳佳和林木泽?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她这个当闺蜜的,居然是从自己爸妈这里听到的准信儿?
舒恒在旁边乐呵呵地插话:“你这孩子,佳佳现在可是大忙人,一边实习,一边还得张罗婚礼的事,听你干妈说,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估计是还没来得及跟你细说呢。”
孟思若点头:“是啊,结婚要准备的事情可多了,选日子订酒店,试婚纱,请宾客……哪一样不得费心?”
舒念想想也是,当初和顾淮订婚,要不是两边父母帮着张罗,他俩也得忙晕。
梦思若说着,又叮嘱,“对了,你干爸干妈让我给你带好,说想你了。”
舒念从震惊中缓过神,“知道啦,爸妈,你们也替我向干爸干妈问好。”
刚挂了父母的电话,还没等舒念平复心情去质问邢佳,邢佳的视频邀请就弹了出来。
一接通,屏幕那头的邢佳就瘫在自家沙发上,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哀嚎道:
“念念!救命啊!我要死了!结婚怎么这么累啊,我感觉我不是要结婚,是要去西天取经,有九九八十一难等着我。”
舒念看着她这副惨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板起脸先发制人。
“邢佳佳!你还好意思说,要结婚这么大的事,我居然是从我爸妈那里知道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嫡长闺了?!”
邢佳一听,立刻弹坐起来,双手合十做求饶状。
“哎呀我的好念念,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主要是最近真的太!忙!了!”
她掰着手指数,“实习单位那边有个新项目逼得紧,婚礼这边又要挑婚纱看场地,试菜,写请柬……我每天睡觉时间都不够,脑子跟浆糊一样,而且之前你不是也在操心顾淮公司的事嘛,我怕你分心,就想等都定得差不多了再跟你说嘛……”
她急切地解释,配上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舒念哪里还气得起来。
“好啦好啦,原谅你了。”舒念笑出来。
“恭喜你啊,佳佳,终于要嫁给你的木头学长咯。”
“嘿嘿。”邢佳瞬间满血复活。
“我跟你说,伴娘服我都给你挑了好几个款式,照片发你微信了,你看看喜欢哪个,对了,还有梦桃,她也得来给我当伴娘,我们仨可是说好的。”
两人立刻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伴娘服的款式,颜色,又畅想起婚礼当天要怎么整治林木泽,笑声不断。
聊得差不多了,邢佳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对了念念,跟你说个事,关于桃子的。”
“桃子怎么了?”舒念问。
“还能怎么,就她和叶煦那俩慢性子呗。”邢佳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我都快急死了,叶煦银饰店倒是一如既往,生意也挺好的,对桃子也好得没话说,耐心等了这么久,可桃子呢,非说要先立业,等自己工作稳定了,能完全独立了再说,说什么怕拖累人家,也怕自己没准备好……唉,你说她这心结什么时候能彻底解开啊?”
舒念听了,轻轻叹了口气。
李梦桃因为原生家庭和过去的感情创伤,在亲密关系上格外谨慎甚至有些自卑,她们都理解。
“叶煦怎么说?”
“叶煦还能怎么说?就温温吞吞地说我等你,不急,他俩现在这样,倒也算某种意义上的……稳定?”
邢佳挠挠头,“一个不催,一个不急,就这么以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处着,看得我恨不得按头。”
舒念失笑:“感情的事急不来的,尤其是桃子,我们能做的就是支持她,相信她总有一天能自己跨过去,叶煦愿意等,说明他是真心的。”
“也是。”邢佳点点头,又打起精神。
“算了,不说他们了,还是先操心我的婚礼吧,念念你记得快点选伴娘服啊,还有,到时候一定一定把时间空出来。”
“放心啦,天大的事也没你结婚大。”舒念笑着保证。
挂了视频,舒念看着微信里邢佳发来的几张伴娘服图片,开始认真挑选。
最好的朋友要步入人生新阶段了,而她自己,也在远离家乡的城市里,和心爱的人一起,一步步坚定地走着属于自己的路。
……
深城的工作节奏快得像按下快进键,但对舒念来说,却是如鱼得水。
她凭借自身的工作能力和专业态度,很快在全球沟通部站稳了脚跟,甚至开始独立负责一些小型项目的全流程翻译与本地化工作。
公司参与竞标一个中东地区的政府合作项目,对方提供的技术规范文件充斥着大量晦涩的特定术语和复杂的当地法规引用,时间紧迫,团队里的翻译看了都直皱眉头。
舒念主动接下了这块硬骨头。
她不仅高效准确地完成了翻译,还额外整理了一份术语对照表和潜在文化敏感点提示,附在文件后面。
项目负责人大为赞赏,最终助力公司成功拿下标案。
“舒念做事,就是让人放心。”
部门经理在聚餐时,当着其他同事的面感叹了一句。
简单的评价,在竞争激烈的跨国公司里,含金量十足。
谢尔盖似乎真的践行了他重新做朋友的承诺。
他出现在舒念公司的频率明显降低了,即使来,也多半是确有公事,偶尔碰到,会闲聊几句,分寸感拿捏得很好。
抛开他之前那些令人皱眉的追求行为,只作为普通朋友或聊得来的校友来看,谢尔盖见识广博,谈吐风趣,对文学和艺术有自己的见解,偶尔还能用他那口带着点异国腔调的中文讲些冷幽默,确实不算讨厌。
舒念也渐渐放松了警惕,能在工作间隙和他正常交流几句,就像对待其他关系尚可的同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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