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桑楚身躯猛然一震，脑海仿佛被大锤狠狠一锤，大脑有那么刹那陷入空白。
“小岛？沧溟大陆在玄元子前辈眼中只是一个小岛？”
玄元子摇了摇头，深邃眼神透露些许怜悯，他心知这些“岛民”困于小小鱼塘太久，某日知道外界尚有深海大渊，一时间难以接受实属正常。
不过桑楚身为异界来客，对此消息接受极快，当即明白玄元子看不上自己。
这么说来岛外世界，强者当如恒沙，资质顶尖者如过江之鲫。
更何况，此地遗留者只是玄元子一道分神，也许其原身还活的好好的，要说继承归藏仙宫，也轮不到本人。
明白这些后，桑楚瞬间恢复那副无欲无求模样，抱拳道：“前辈能否告知其中隐秘，为何...沧溟大陆会沦为遗弃之地？”
玄元子露出一丝诧异，眼神闪过赞许之色，幽幽开口：“皆因脚下这片土地在一个顶尖阵法内。”
“顶尖阵法？”桑楚一怔，惊呼道：“究竟是何等惊人阵法能将这么大一片大陆囊括在内？”
“囚笼大阵！”
“囚笼大阵？”
玄元子颔首，双眼流露出的怜悯神色更甚。
“何为囚笼，请前辈细说！”桑楚内心一阵澎湃，神藏境强者口口相传的秘密，今日终于要揭开面纱。
可怜，实在可怜......玄元子内心一阵感慨，没想到归藏仙宫无数年来终于出现一个金色天命者，很快就要随着这片岛屿陪葬。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在沧溟大世界几乎人尽皆知。”
桑楚屏气凝神，做倾听状。
“你可知归藏仙宫由来？”
“晚辈不知。”
玄元子摇头嗤笑，“那你可知觉命境之上是何境界？”
“洞天！”
“洞天之上呢？”
“炼虚境？”
玄元子一愣，深深看了桑楚一眼，“你这小子倒是有些见识。”
“不敢当，晚辈只是碰巧从一本古籍上获悉罢了。”
玄元子不置可否，继续道：“归藏仙宫便是炼虚境修士的洞天福地，是本座原身击杀炼虚强者，将其洞天炼化充当囚笼大阵阵眼！”
“归藏仙宫？洞天？阵眼？开什么国际玩笑！”桑楚只觉头皮发麻，全身泛起细密疙瘩，几乎惊叫出声：“几乎与沧溟大陆一般大小的洞天只是阵眼？难道地下镇压着妖神不成？”
“哈哈，你猜对了！不过不是什么妖神，而是妖魔！”
“炼虚境妖魔！”玄元子双眼精光大冒，闪过一丝骇然，“连原身都无法杀死，只能镇压的邪恶妖魔！”
“最重要的事，这头妖魔隐隐有破封而出的迹象！”
妖魔，破封？何时破？
桑楚内心骇然，他终于明白玄元子那怜悯眼神是为何意，明白这归藏仙宫秘境大变原因所在。
也彻底明白玄元子不看好自己原因所在，他断定妖魔破封后，他会无法避免葬身于妖魔手下。
一个没有“未来”的金色天命者，即使天赋异禀，已无培养必要。
桑楚长舒口气，追问道：“前辈可知何时会阵破？”
“短则十年，长则三十年。”
玄元子皱眉道：“这囚笼大阵本就是靠汲取地脉之气以及灵力维持，归藏仙宫作为阵眼存在，近五千年时间过去，无论是地脉之气，还是灵力，早已衰败不堪，加之归藏仙宫一直以来无强者主持，镇封力量越来越弱。”
“十年......三十年？”桑楚内心一阵悲凉，久久不语。
玄元子见状，摇头不语。
俄顷。
桑楚仿佛想到什么，眼里生出几分希冀，涩声道：“归藏仙宫既然受前辈控制，想必那什么囚笼大阵也受前辈控制，前辈能否控制阵法开合，给沧溟亿万民一条活路？”
玄元子定定看着桑楚，叹气道：“囚笼大阵在布下之时，已经彻底封死，唯有原身才能控制，本座无能为力。”
桑楚闻言，全身仿佛失去所有力气，一脸颓然。
“不过！”
桑楚神情一震，目光闪烁，燃起一丝希望。
“在妖魔破封之前，你可前往东面海域，妖魔破封之际，阵法会有片刻破绽，若你能抓住机会，未免不可活着逃出这片大陆。”
“只是你能活到哪个时候......”
“呼！”
“感谢前辈解惑。”桑楚勉强微笑，躬身行礼，语气怅然，“还请前辈送我出梦境。”
“哦？”玄元子有些意外，笑道：“这便想离开了？我这典藏万法，你难道不想看看？”
桑楚环顾四周，看着显露宝气诸多妙法，只觉心无波澜，若是未知妖魔出世前，他定会欣喜若狂。
如今确实没了那份心气，再说了，何等妙法能超越太虚铸道经？
当务之急，便是尽量提高修为，破入神藏，方能提高些许存活机率。
“不必了，无功不受禄，得前辈解惑，晚辈铭感于内，无以为报，怎敢再多强求？”
“更何况九天筑梦道经已经是顶好功法，无需再择其他功法。”
“倒是个知足小子。”玄元子哂笑，“也罢，不过本座既然召你入梦，让你空手出去，倒显得本座小气。”
玄元子负手走了数步，骤然顿足开口：“我观你灵海未满，道意未悟，当前最迫切想必是领悟道意。”
“只是道意唯有自身领悟的方才契合自身，我若直接助你领悟道意，必然影响你的道途，得不偿失。”
玄元子沉吟片刻，双掌相交一合，眉开眼笑，“有了。”
话音刚落，只见玄元子右手剑指点出，落在桑楚眉心之上。
刹那间。
桑楚只觉天地倾覆，整个人迅速拔高，转眼间出现在无垠星空之下，整片天穹尽在其眼中，纤毫毕露。
“这是？”
桑楚低头打量自身，完全不同装扮，凭虚而立，散发无比浓厚道韵。
“这难道是玄元子眼中的世界？竟能如此清晰感受各种无形之力。”
念头方起，周遭的“无形”便轰然具现，化作汹涌澎湃、却又秩序井然的洪流，充斥着桑楚双目。
他心神剧震，仿佛一个从未见过色彩的盲人骤然睁眼，一切清晰生动。
截然不同的符文流动，纠缠，循环不息。
“这便是道意么？”
代表着锋锐，生机，流动，毁灭，承载的五行，交织牵引的星辰，生机与寂灭同在的大日。
记忆，临摹，化为最基础符文之道，如饥似渴烙印脑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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