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第一天，雁州城内揪住细作一十六人，这十六人被捆绑后，推到了城楼上，由牛家三子牛治、牛慕、牛书带人看管。这看管一为防城内还没落网的同伙，前来营救。二是怕愤怒的百姓，把他们活活撕碎，这绝不是虚言，自从这十六人被押到了城楼，下面就有人在不停地叫骂。
“坏了良心的，老娘供你吃供你喝，你竟然是个奸细，我真恨不得杀了你。”一个女人在下面高喊，半年前她外出遇到劫匪，正是这奸细救了她。原本两人约好年后成婚的，结果竟然是这样，她怎么能不恨。
这些奸细混进城的方法各种各样，如果不是李大人事先做足了功夫，这里面至少有一半能侥幸逃脱。
封城第二日，外族军队到，黑压压一片人将雁州城团团围住。牛歆晨一身红衣，站在城楼上格外显眼。城外叫骂的外族军队，指着牛歆晨大笑，口出狂言，问她换了红衣是不是看他们将军威猛，想要嫁过来。
“嫁你个头，你们这群王八蛋。”牛安见下面人调戏自家姐姐，心中大恨，但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骂不出更有杀伤力的话。
“弟弟靠后站站，牛十九你过来。”牛歆晨冲自己这个弟弟笑了笑，脸上没有半分被人调戏过的愤怒。
牛十九是刚改的名字，他自小生于市井间，别人都嫌他嘴臭，好事从他嘴里出来，经过他不文明的语言加工后，都能把人惹火的那种嘴臭。后来他进了牛家的养马场做事，因为嘴臭只让他和马待在一起。直到前两年上面说牛姑娘要用他，他才换上了干净衣服。
“你骂人的时候，自己会生气么？”这是牛歆晨当时问他的第一句话。
“不会，我只是习惯了。”
“那你跟我吧，以后就叫牛十九。”然后牛十九就被牛姑娘送去了西北守备军那，跟着他们打了几次外族。学外乡话不容易，但是学外乡骂人的话就简单多了。牛十九学成归来的时候，牛歆晨每日给他吃肉，他现在底气足的咧，骂上几天几夜之行。
“两种话连着骂，不要停。”牛歆晨下达完这个命令后，朝着身边的李大人、父亲、伯父叔叔们施礼后，又跟自己几个兄弟抱了抱拳，做出了她这一生最为人诟病的一件事，城楼虐杀一十二人。
城内的人听着牛十九洪亮的声音，各种脏话层出不穷，有的能听懂，有的听不懂。能听懂的，他们听了上句，还能跟着吼出下句，声势极为浩大。
城外的外族人开始时，还有心情和牛十九对骂，但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个最显眼的红衣姑娘吸引去了，那不是姑娘，那是个魔鬼。
穿红衣，让自己的人找到她方便，穿红衣，让敌人看清楚她牛歆晨是谁。牛歆晨有着不输男人的壮志，她自幼苦练武艺，熟读兵书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这是她的机遇，是她实现人生抱负的第一步。
牛歆晨习的是长枪，臂力惊人，单手拎起一个比她个子还大的奸细，将人半身压在了城墙上。
“祭旗！”牛皓站在牛歆晨身边，冲着城楼上所有人大喊。
众人高喊祭旗的时候，牛歆晨一把刀子插入了那人的脖颈处，人头随之滚落到城墙下。城楼上的人和城内的百姓，发出极大的呐喊声。
彭卢浦坐在他的战马上，看着城墙上的这一幕，嘴角挂起了残忍的微笑。他用计拖延了西北守备军的行程，等他拿下雁州城，他要在全城百姓前，把同样的死法送回给这位红衣人。
但是事情没有完，城楼上的牛歆晨把第一个没头的尸体扔到城墙外后，很快又拎了一个挂在城墙上。这一次牛歆晨没让对方死得那么痛快，她换了一把刀，砍向了对方的一个手臂。失去了手臂的奸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听到的所有人都感觉血在往头上涌。
“背叛雁州城的，该死！”牛家安排在百姓中的人，带头喊了句该死，紧接着城里众人跟着喊了起来。
牛皓看了眼几个兄弟一眼，六人默契地将牛歆晨围在了中间。从城楼下看上去，一时间看不清楚上面的情况，只能知道上面是在杀奸细，就是时间用得长了点。
牛十九早就得了牛歆晨的指令，用外族语对着下面骂说外来者只要敢踏入雁州城，这就是他们的下场。然后说牛歆晨是天降杀神，专杀侵犯大梁朝的人，连骂带吹，大冬天喊出了一身汗。
彭卢浦手下也有负责骂阵的人，那人坐在马上和城楼上的牛十九展开对骂。往日精彩的对骂总能吸引士兵的兴趣，但今日牛歆晨那花样百出的杀人技巧占据了城门外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还有一小部分不敢看，不是说当兵的都胆子大，新兵也是怕的，更何况那女人杀人跟剁肉一样，血飞溅到脸上，她连擦都不擦，更显恐怖。
“牛姑娘当真是，当真是。”李大人看着牛家家主那张脸，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李大人心里虽然觉得牛歆晨做的对，这是打击对方士气最好的方法，但他近处看着牛歆晨杀人，说不怕那是假的。身后的官员们，有的已经被牛歆晨吓得快要吐了，为了不让下面的百姓察觉，这时间都在闭着眼睛硬生生忍着。他们是文官，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近距离观摩平日跟他们见过很多次的牛家大小姐，是这样杀人的。
“为了雁州，西北是我们祖辈守护的地方。”这个时候，牛家家主的一句话，表露了他们重回战场的愿望和野心。
“本官誓与雁州共生死，日后如果本官还有机会，定不忘牛兄今日所言。”
“李大人，定会长命百岁，牛家儿女就是雁州城的一道墙。”牛家家主这话说完，城楼上众人不再说话，只有牛歆晨手中还没死透的那个人，在不断喊着骂牛歆晨、骂牛家的恶毒诅咒。
“不能只让姐姐动手，咱们一起来。”牛家这一辈最有前途的六个公子，伸手扯过还没被压到城墙上的奸细们，开始祭他们心里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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