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
时间回到半日前。
肖玉等人将因果颠倒符藏入那些灵柱中后，便一直暗中观察着参与了此事的那些人，顺便等待上界之人自食恶果。
而在上界的灵力突然凝滞时，肖玉的剑穗无风自动，所有人同时抬头。
凌霄殿、剑宗等参与了下界之事的修士们激动不已，迫不及待的等待着下界灵力河流的到来。
然而，天穹突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原本温顺的灵力突然变得狂暴。
众人的神色一凝，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未出现过，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突然，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凌霄殿前的九阶玉台开始龟裂，而周围的灵力突然疯狂涌入本应该汲取下界灵力的灵柱中。
而此时，属于因果颠倒符的气息才随着灵力的冲刷逐渐泄露出来。
“快！毁了那些灵柱！！！”
“就是现在！”
上界修士与慕忆同时出声。
剑柄处的老者突然窜出，凌霄殿众人的神情瞬间僵硬，阻止的动作一顿。
“玄天老鬼？！”
神尊看着眼前的老者，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老东西怎会从仙魔遗迹里出来！
张迁的混沌钟突然从云层坠下，钟声将十二名赶来破阵的金仙定在原地。
钟壁上浮现的画面，让这些上界的修士们毛骨悚然。
那是他们当年在其他下界布置抽灵大阵的景象，每个细节都被混沌海记忆得清清楚楚。
“想要毁了阵法？”沈伟的剑气横扫而过，将最前排三名金仙的护体仙光撕碎，“也得问问我们，还有其他下界上来的修士们同不同意。”
顾仓的符箓化作血色锁链，束缚住那些试图破坏灵柱的仙人。
这样的画面在每一个设有灵柱的地方上演。
这段时间肖玉等人除了布置那些因果颠倒符，更多的时间则是想办法联系从其他下界上来的修士们，将一切的真相告知众人。
即使他们当中有人不愿意相信，但在见到今日的情景之后，也都信了大半。
“快到极限了。”
肖玉的剑穗突然绷直，这是慕望州生前留下的预警法器。
众人看到麒麟大陆的虚影在天穹浮现，大陆的边缘已经开始晶体化，这是灵力倒灌即将过载的信号。
众人闻言纷纷让开了灵柱，老者也闪身退到慕忆身旁，而就在神尊以及其他金仙想要破坏灵柱之时。
整座上界突然剧烈倾斜，混沌海的浪涛声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
张迁的钟壁倒映出恐怖的景象，被修士们撕碎的阵法残片，正在混沌海中重组成为更庞大的逆阵。
每道阵纹都对应着一段掠夺小世界灵脉的记忆，此刻这些记忆正化作实体锁链，向着上界之人而去，将其缠绕并拖入混沌海中吞噬殆尽。
与此同时，神尊心中若有所感，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原本凝实的肌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体内的神力如沙漏中的流沙，被无形之力疯狂抽离。
“天道......在吞噬我们？”
整个上界陷入恐慌。
仙山浮岛开始崩塌，灵泉枯竭，就连最普通的仙草也在迅速凋零。
上界的修士们惊恐地发现，无论他们如何运转功法，吸收周围的灵力，修为都在不可逆转的流逝。
那些金甲天兵的铠甲失去灵光，肉体凡胎暴露在混沌侵蚀下，转瞬腐朽成白骨。
修为低阶的修士们，有的直接爆体而亡，灵力被抽离的速度，远超他们承受的极限。
“这不是普通的灵力流逝......”
一位白发仙尊颤抖着手指向天际，“是天劫！是天道在抽取我们的修为填补界壁！”
混沌海的吞噬速度远超之前的预期。
原本还能支撑千年的上界屏障，因为先前灵力的流逝，宛如脆弱的蛋壳，被混沌海腐蚀出无数孔洞。
而那些被混沌海吞噬的区域，连‘存在’本身都被抹去，明明前一秒还看到的宫殿，下一秒，那些幸存者的记忆中，再也想不起那里曾有过什么。
神尊集结剩余的上界修士，试图以禁忌之术修补界壁，结果那些术法犹如杯水车薪，眨眼便被混沌海吞噬。
“没用的。”
慕忆冷眼旁观，手中把玩着已经修复好的君不见，“从你们决定掠夺下界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
上界崩塌，混沌海翻涌，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仙神们，此刻犹如丧家之犬般疯狂逃窜。
神尊见状撕裂虚空，试图带人遁入麒麟大陆，却被一道剑光斩断退路。
“想逃？”
慕忆的声音冰冷彻骨，手中的君不见周身紫电缠绕，剑锋所指之处雷电密布。
“区区下界蝼蚁，也敢拦本尊？！”
神尊怒吼，掌心仙力爆发，化作万丈金光镇压而下。
然而，他的仙力刚刚凝聚，就被一道符箓锁住。
顾仓的禁仙符如天罗地网，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就凭这些下等符箓就想拦我？”
神尊冷笑，袖中飞出一面青铜古镜，镜光所照之处，锁链寸断。
张迁的混沌钟悬浮于空，钟壁上的十二道刻痕同时亮起，对应着十二个被抽干的下界。
钟声震荡间，神尊惊觉体内仙力运行的轨迹竟与钟声完全同步。
“你们对本尊做了什么？！”
“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张迁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钟壁上，那些刻痕突然化作血管，开始反向抽取神尊的修为。
神尊金甲缝隙间渗出金色的雾霭，每缕雾气中都裹挟着一段被掠夺的记忆。
沈伟的剑在此刻袭来，“小慕忆，看好了，这可是你爹独创的归尘式！今日便正式教与你。”
慕忆瞬间凝神观看。
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记直刺，却在临近时突然分化万千，每道剑影都是不同的下界的剑法，最后拧成了慕望州独创的——归尘式。
神尊的护体仙光被轻易贯穿，剑尖刺入丹田时，爆发的不是鲜血，而是喷涌而出的灵脉精华。
神尊终于祭出本命仙器——寰宇塔。
塔身每层都囚禁着一个世界的核心，此刻旋转着镇压而下。
慕忆的骨骼瞬间被压得咯吱作响。
剑柄处的老者闪身，一掌托住了塔底，随即将体内的灵力灌入塔里。
塔身瞬间炸开，神尊的右臂瞬间爬满血纹，指节接连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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