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潇男本来想着自己一个人去转一圈,随个份子,喝杯喜酒就回来。
可娄晓娥几个女人来了兴致,那就一起去呗,
待在院里的时间多了,但像这种热闹的乡下婚礼场面,她还挺久没见过了,觉得新鲜。
去之前,叶潇男还得安排一下家里其他几个。
秦淮茹和秦京茹姐妹俩也想去,她们毕竟是秦家村出来的,跟叶家村离得不远,对这种乡土人情更有感情。
叶潇男没反对,但叮嘱她们以秦家村老乡的身份去,别太扎眼。
何雨水肯定是要去的,她爹何大清是今天的主厨,她得去帮衬着点,也算给她爹撑个场面。
王冰冰和索菲亚也想去凑热闹,叶潇男让她俩以朋友的身份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
这么一算,好家伙,自己这一大家子,算是变着法儿地都出动了。叶潇男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但也没多说,大家开心就好。
收拾妥当,叶潇男开着车,拉着娄晓娥、王冰冰和索菲亚先走。
秦淮茹和秦京茹姐妹俩则坐了另外安排的车,何雨水自己骑了个自行车,说是方便,一会还能帮她爹搭把手。
孩子们也是全部带上。
现在家里就7个孩子,六个女人,怎么都好糊弄过去。
同梦酒馆今天可是大变样了。
门口贴着大红喜字,挂着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酒馆前面的大空地上,摆满了从四处借来的大圆桌,足足摆了得有三十多桌。
这排场,在附近几个村子都算是头一份了。
可见蔡全无和徐慧真两人这些年在同梦酒馆,人缘混得是真不错,也攒下些家底。
叶潇男的车子刚停稳,蔡全无就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胸口别着大红花,满脸红光地迎了上来。
他今天精神头格外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东家!您真来了!哎呦,老板娘也来了!欢迎欢迎!”蔡全无激动得不行,赶紧递烟。
他又看到后面下车的王冰冰和索菲亚,虽然不太熟,但也知道是东家的朋友,连忙热情地招呼。
“全无,恭喜啊!”叶潇男笑着接过烟,娄晓娥也笑着道喜,递上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这是叶潇男早就准备好的。
“东家,您这太客气了!”蔡全无摸着那厚实的红包,心里更热乎了。
“新娘子呢?”娄晓娥好奇地张望。
“在里头,在里头化妆呢!一会就出来!”蔡全无乐呵呵地回答。
这时,秦淮茹和秦京茹也到了,她俩今天穿得挺朴素,就是普通农村妇女的打扮,但收拾得干净利落。
她俩过来跟蔡全无道了喜,说是秦家村来的,沾沾喜气。
蔡全无当然认识她们,心里明镜似的,但面上一点不露,同样热情地招呼她们入座。
何雨水骑着自行车也到了,她把车子支好,跟叶潇男他们打了个招呼,就风风火火地钻进后院厨房去找她爹何大清了。
叶潇男被蔡全无引到了主桌附近的位置坐下。
这位置好,既能看清全场,又不会太显眼。
娄晓娥、王冰冰和索菲亚挨着他坐下。
秦淮茹和秦京茹则自觉地坐到了旁边稍微靠后一点的桌子,跟一些面熟的村里妇女坐在一起,很快就聊上了。
没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和喧闹声。
叶潇男抬头一看,好家伙,来了四辆吉普车,停在了路边。车上下来几个人,正是陈小虎、赵小龙、小朝、小汉他们四个!
这四位兄弟,如今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他们今天都穿着便装,但那股子久居上位的气度,还是让周围喧闹的人群不自觉安静了一下。
“哈哈哈!全无兄弟,恭喜恭喜!”陈小虎嗓门最大,人还没到,声音先传过来了。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用力拍了拍蔡全无的肩膀。
赵小龙、小朝、小汉也纷纷笑着道贺,递上红包。
蔡全无激动得手都有些抖了。
他知道东家叶潇男的这几个兄弟现在都是大领导,能一起来参加他的婚礼,这面子给得实在是太足了!他赶紧把四位领导往主桌上请。
陈小虎一眼就看到了叶潇男,哈哈笑着走过来:“叶哥!!”
赵小龙他们也围过来,兄弟几个互相捶打了几下,气氛瞬间就热络起来。
他们的到来,让整个婚礼的规格瞬间提升了不少。
村里的干部,还有附近厂子来的一些头头脑脑,都赶紧过来敬烟打招呼,场面更加热闹了。
吉时已到,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震耳欲聋。
红纸屑漫天飞舞。新郎官蔡全无胸前戴着大红花,紧张又兴奋地站在场地前方。
新娘子徐慧真穿着一身红色的呢子套装,头发盘了起来,别着红花,脸上带着羞涩又幸福的笑容,由一位长辈领着,交到了蔡全无手里。
主持婚礼的是酒馆里一个能说会道的伙计,扯着嗓子喊着拜天地的流程。
每一项都引得周围乡亲们大声叫好,孩子们在桌子之间窜来窜去,抢着掉在地上的鞭炮。
礼成之后,就是最重要的环节——开席!
后厨那边,何大清今天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领。
他系着白围裙,脑袋上冒着汗珠,指挥着几个帮厨,忙得脚不沾地。灶火“呼呼”地响着,大铁锅在他手里颠簸,香气一阵阵飘出来,勾得人直流口水。
开始上菜了!
这席面,可是实实在在没有一点虚的,全是硬菜、大件!
最先端上来的是四个凉菜:拍黄瓜、凉拌猪头肉、油炸花生米、蒜泥白肉。简单,但分量十足,让大家先垫垫肚子,喝起酒来。
紧接着,热菜就开始一道接一道地上,用大海碗或者大号的搪瓷盘子装着,冒着腾腾热气。
红烧大鲤鱼!每条都有一斤多重,烧得色泽红亮,汤汁浓稠。
四喜大丸子!一个个比拳头还大,用筷子一夹,颤巍巍的,里面是实实在在的肉,吃起来满口香。
整只的烧鸡!鸡皮烤得金黄酥脆,鸡肉嫩滑。
油光锃亮的大肘子!炖得烂糊,用筷子一扒拉,肉就下来了,肥而不腻。
梅菜扣肉!厚厚的五花肉片,下面是吸饱了肉汁的梅干菜,咸香下饭。
排骨炖豆角!豆角绿油油,排骨肉脱骨。
还有一大盆猪肉炖粉条,粉条吸足了汤汁,滑溜劲道。
最后压轴的,是一大海碗的鸡蛋汤,撒着葱花和香油。
这菜色,在1970年,绝对是顶配了!
平时家里谁能这么吃肉?
也就逢年过节,或者像这样办大事的席面上才能见到。每桌还放了两瓶白酒,几瓶汽水,管够!
菜一上桌,大家也都不客气了,纷纷动筷子。
一时间,桌上觥筹交错,碗筷叮当,说笑声、划拳声、小孩的吵闹声,混成一片,充满了烟火气和幸福感。
叶潇男这桌,兄弟们边吃边聊。
“嗯!这味道,还是何师傅的手艺正!”陈小虎夹了一大块肘子肉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赞道。
“是啊,这红烧鱼做得,比大饭店不差。”赵小龙也点头,端起酒杯,“来,哥几个,走一个!祝全无兄弟和慧真同志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大家都举起杯,碰在一起。
叶潇男吃着菜,心里也满意。何大清这手艺,确实没落下。
他看了看旁边的娄晓娥,她正小口吃着一块扣肉,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这接地气的美味很感兴趣。
王冰冰和索菲亚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索菲亚,对那四喜丸子特别偏爱。
秦淮茹和秦京茹那桌,更是热闹。她们跟村里的妇女们边吃边聊,说起以前在村里的日子,感慨现在生活好了,能吃到这么丰盛的席面。
何雨水从后厨出来,额头上带着汗,脸上却带着笑。
她爹今天可是露了大脸了,这席面得到了一致好评。她坐到叶潇男他们这桌的空位上,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蔡全无和徐慧真开始挨桌敬酒。到了叶潇男他们这桌,蔡全无激动地手都有点抖。
“东家,各位领导,感谢大家今天能来!我蔡全无……我……”他一时激动,不知道说啥好。
徐慧真倒是落落大方,端着酒杯:“谢谢东家,谢谢各位领导赏光。我们敬大家一杯!”
“好!干了!”陈小虎带头,大家都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叶潇男拍拍蔡全无的肩膀:“全无,好好过日子。慧真是个好女人,你小子有福气。”
“哎!哎!东家,我一定!”蔡全无重重地点头。
敬完这桌,他们又去下一桌。整个席面气氛热烈,大家都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少人都吃得有点撑了,开始抽烟聊天。孩子们还在追逐打闹。帮忙的人开始收拾桌上的空盘子。
叶潇男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跟兄弟们打了个招呼,又对蔡全无说了一声,准备撤了。他知道他们几个大领导在这里,乡亲们反而有点放不开。
蔡全无千恩万谢地把他们送到车边。徐慧真也跟着,再次道谢。
叶潇男带着娄晓娥、王冰冰和索菲亚上了车。秦淮茹和秦京茹也坐上了另一辆车。何雨水推着自行车,说要再帮她爹收拾一下。
车子发动,缓缓离开同梦酒馆。
娄晓娥靠在座椅上,摸了摸肚子:“吃得好饱啊!这席面真实在,味道也好。”
所有人都很认同。
叶潇男看着她们满足的样子,笑了笑。
这次参加婚礼,看到蔡全无找到了归宿,兄弟们聚了聚,家里人也都开心,席面也吃得痛快,挺好。
车子朝着城里的方向驶去,把身后的热闹和喜庆,暂时留在了那片逐渐远去的空地上。
但对叶潇男来说,这种简单而踏实的幸福,正是他一直以来努力想要守护的东西的一部分。
日子,就这样热热闹闹、有滋有味地过着,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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