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只有你过的惨？元坝村后山被人骨造成的山体，那是一个两个死人造成的？那是千千万万尸体。”
“比惨？多的是你比你过得惨的。”
邹月闭上眼睛，实在不想和他废话。
她看向段宣，说：“我有一个办法，能改变当下现状。但是必须要牺牲一个人。”
龙成立即站出来，“我愿意。”他坚毅的脸上满是汗水，还有难掩的疲惫。
“如果一定要牺牲一个，那就让我来。”他不怕牺牲，他只怕无法面对在异区丧命那些人的家人。
段宣的目光看过来，他知道邹月说的是自己。
“好。”他说，“我可以。”
龙成将段宣推开，骂道：“你可以什么啊？你不可以。”他又迅速看向邹月，“让我来，反正我们家不止我一个孩子，也不需要我继承家业赡养父母。”
邹月不管龙成，只是问段宣，“放得下你妈妈吗？”
段宣苦笑，“她不是我妈妈。不是吗？”
他一直都知道那不是他妈妈，之所以还有后面的事情也是自欺欺人。
现在想想也只是想弥补自己，对妈妈反而不尊重。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邹月再次向他确认，郑重而严肃。
龙成把段宣再次推开，他挡在段宣面前，语气急切眼睛几乎要冒火星子，“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我也能行的。任何代价都可以。”
邹月的目光终于是落在龙成身上，她的眼神非常的冷漠，空寂的一丁点人情味都没有。
仿佛这才是真实的她，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因为你冲动，不够冷静。”
龙成：？？？不是，牺牲某个人还管这些？
他承认自己是比段宣要冲动那么一点点。
段宣说：“只要不违背道义，不违法，这代价我可以。”哪怕是生命。
邹月面对正在喝奶茶，却眼睛漆黑的明熙，“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自杀的。”
明熙做了个翻白眼的动作，“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说世界上只有你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吗？你可以抹去他的记忆，让他经历你经历的事情。”邹月指着段宣。
龙成皱眉，本来想问邹月搞什么，但又想起她刚刚说自己冲动，不够冷静，干脆又闭上嘴巴。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龙成能够确定邹月不是什么坏人，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明熙哈哈一笑，“你认真的？你不会以为真的有小孩能在这样的家庭中健康长大吧？”
“你敢吗？”
明熙梗着脖子，“为什么不敢？如果他经历了我的事情，我愿赌服输，再也不会反悔。”
邹月应了下来。
龙成立即扯住她的衣袖，说：“他哪里还有信誉度？万一又反悔呢？”
明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急着要出去的又不是他。
“段宣。”邹月看过去。
段宣点头，“我同意，如果这能救人的话。”
他们现在只能选择相信这个食言而肥的骗子。
“我可以做一个小空间，我们这里的一分钟相当于里面的一年。”邹月拿出个水晶球，示意明熙抹除段宣记忆。
邹月把段宣投进小空间，从刚出生为伊始，一直到中考结束。
在确认明熙没搞小动作之后邹月才放出巨大屏幕，让所有人都能看见段宣的成长。
这过程龙成看的是咬牙切齿，有一种巴掌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真的恨不得把段宣的父母抽死。
邹月倒是从始至终都很冷漠，似乎真的没有共情能力。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短短十几分钟，但是对段宣和明熙而言，那是十多年的折磨。
空间里的段宣看起来很沉郁，在学校是努力学习，他告诉自己只有努力学习才能脱离他们，不然一辈子都会被摆布。
中考成绩出来之后，明熙安排的一生也是画上句号。
明熙却是不服气的说：“他考上了重点高中，这和我不一样。”
邹月挑眉，讽刺道：“那只能说明你没他聪明，怪得了谁？”
明熙咬牙，龙成立即问：“你还想反悔？”
一句话堵的明熙说不出话来，他说：“我可以切断异区，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要去见那两个人。”
邹月看了一眼还在继续的屏幕，说：“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明熙怒极反笑，“那我不说出真相你能怎么办？让异区所有普通人都去死？”
他摊手，“兄弟，你看见了，这不是我反悔说话不作数，是这个女人她不答应。”
龙成原本对明熙还有点怜惜，但是看见他这个样子所有的怜惜都烟消云散。
他的遭遇固然令人气愤怜悯，但这不是能让异区所有普通人为之陪葬的理由。
他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就和明熙扭打在一起，两个人拳拳到肉，谁也不让谁，谁也没有用非人能力。
邹月只是安静的看着屏幕，直到段宣垂垂老矣的时候她的内心终于升起几分焦急。
她捏捏眉心，心道：选错了吗？段宣根本没有顿悟的资质？
就在邹月要中断这次试炼的时候，天边突然被金光破开，那道金光从一开始针尖大小，迅速扩大。所有人被这样的金光刺到退避，不过两分钟时间，整个异区的魑魅魍魉都湮灭其中。
邹月甚至能听见其中异端撕心裂肺的叫声。
她面前柜台放着的水晶球突然崩裂，蜘蛛网蔓延，最后成了一块一块的。
段宣恢复正常，他置身于金光中心。
刺眼的金光散去之后异区也随之湮灭，明熙周身的混沌恶意也被剔除的个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有邹月契约作为纽带，估计也会湮灭其中。
邹月伸手接过功德光，握在掌中。
金光散去，段宣睁开眼眸，他两步走到邹月面前单膝跪下，“冕下，幸不辱命。”
邹月让他起来，“去看看关蓉怎么样。”
段宣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不仅身高拔高一截，气质也更加从容不迫。
看见这一幕的龙成呆呆的回不了神。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牺牲一个人吗？怎么感觉段宣还获得了天大的机缘？
等等！邹月真的不是异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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