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北平城从黑夜中苏醒。
破旧仓库内，煤油灯映照着十四张忙活了一夜却不见疲惫的脸。
“报告队长，行动完毕！”老隋声音洪亮，“昨夜共端掉五处敌巢，击毙倭寇四十七人，汉奸十二人。我方无一伤亡！”
江河目光扫过12个年轻的脸庞，缓缓点头。仓库中央的战利品堆积如山：金条上百根，银元数万枚，日元、美元等外币合计价值约十万银元，另有带出来的七八箱鸦片、两箱军火和整整一皮箱的机密文件。
“情报悄悄扔给二十九军！鸦片给信得过的药行。”
“这些，都是沾着同胞鲜血的不义之财。”江河示意着那些钱对老隋：“你们十三个人把这些带去东北，该置办装备置办装备，该抚恤弟兄抚恤弟兄。”
老隋大喜，示意着其他人：“拿吧，回去能帮我们解决很大的问题！”
江河又单独取出二百大洋，用红布仔细包好。“老王这次冒险报信、居中联络，这是应得的。”他顿了顿，“你知道的那些被鬼子害过的，能抚恤的也抚恤一下。”
王守义地义接过那包沉甸甸的大洋时，双手直哆嗦：“这……这太多了……”老王声音发颤，“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再说了，我也不是为了钱才……”
“你这几句话，救了多少中国人的命。”江河握紧老王的手，“嘴严点，别漏了风！”
老隋和“十二煞”开始收拾行李，个个脸上洋溢着振奋之色。
“老鹞子”一边搬箱子一边笑道：“跟周教官干活就是爽快！昨夜端那个间谍窝点，教官一脚踹开门，那帮鬼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了阎王！”
老隋上来：“老弟，你知道东北那边被鬼子们祸祸的够呛，这些年在老林子里东躲西藏，从没像这几来的带劲痛快……”
“日本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必须尽快出关。”江河提醒。
送走老隋一行人，江河立即转向最后的重任——安置林教授的遗孀和儿子林怀清。
“婶子，北平不能再待了。”江河对着谢桂芳轻声说道，“教授没了，我这几天正好在北平办事，你们准备和我一起走。”
林夫人让佣人去喊儿子：“全听你安排。”
江河雇了辆马车，亲自陪着母子二人前往火车站。
火车轰鸣着驶向南方。
三天后，他们来到了云城。江河将母子二人安顿在原来皮若韵的旧居。
“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安心住下。”江河对林教授的儿子说，“明天我就带你去云省大学附中报到，你还教你的历史。”
一切安置妥当后，江河又给母子二人找了一个佣人，给了两人一大笔钱。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如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本子，用笔轻轻划去“安置林家遗属”这一项。
本子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许多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有些已经划去，更多的还在等待着。
他合上本子，嘴里喃喃：“这场仗，还长着呢。”
正是：
浴血除奸不居功，千金散尽为苍生。
莫道乱世无义士，肝胆相照见真情。
家国危难显担当，薪火相传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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